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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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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固与刘知远有旧,曾同事于石敬瑭麾下,性情相宜,有过那么一段香火情,以其持重有名望,拜为宰臣。

至于那李涛,则是靠着实在的才具得到刘知远赏识。之前,他暗奏于刘知远,分析邺都局势,条分缕析,鞭辟入里,甚得刘知远心,也建议刘知远亲征,更合其意。再加上此前有迎奉入东京之功,得以骤至宰臣,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

是故,亲征之议,刘知远并不是头脑一热便应下刘承祐所请,而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知远这大汉王朝来得稍显侥幸,但自一马夫成长为皇帝,这其间的艰辛与苦楚,又岂是“侥幸”二字便能尽数诠释的。虽然刘苦于年老,暗伤反复,身体日渐羸弱,但终究是个马上皇帝,真要他站出来上战场之时,却也绝对不会含糊。

诏令既下,朝廷军政诸司衙门,紧跟着便筹备起来。最忙的,还得属枢密与三司,调配兵马,供给军需。经过商议,刘知远此去,开封城中剩下的禁军,得带走一大半。大内诸部署班直军,控鹤军雷打不动为贴身近兵,散员都在列,侍卫司下辖诸军,小底、龙栖这两大军并护圣左厢马军随征。凡五万余军,可谓是,精锐齐出,就这规模与动静,可知刘知远此行必取邺都而平叛的决心。

七日正式诏令下,八、九两日准备,到十日,刘知远便率大军自东京出,北向。

东京这边,刘知远也做了一个比较妥善的安排,以魏王刘承训监国,杨邠、王章、史弘肇等文武辅之,为了避免他不在期间,朝堂上出现什么幺蛾子,直接把苏逢吉给带在了身边。对苏逢吉,刘知远似乎真的有种“特殊”的喜爱,格外包容。

至于刘承祐,如他所期盼的那般,顺利地被刘知远点将从征,为行营都监。

除了将士行军必备的粮食给养、兵甲军械、军帐被褥之外,北发禁军也算是轻装简行了,又自民间征调了许多丁壮与骡马随行,更省却了不少将士精力。

刘知远身处中军,没有催促进兵,没有一点急躁,皇帝若此,整个大军行进的过程都显得异常从容。以每日八十里速度行军,费二日时间而至滑州,歇一夜,第三日便至澶州。

关于澶州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最有名的事件当属“澶渊之盟”了。不过在“五代”这个时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兵家必争之地真的多……),到中后期,重要性日益凸显,尤其在拱卫开封的作用上。当年庄宗灭梁,双方夹河对峙,黄河一线,基本上就是在魏、澶这片区域进行的,而围绕着德胜渡,双方反复拉锯,大小凡百余战。

而其核心,便是德胜渡,这个沟通大河南北的重要渡头。州城名曰德胜城,分南北两城,还是当初符存审(符彦卿老子)奉命夹黄河而筑。

能作为大河枢纽渡头,自然是适宜涉渡之处,尤其是大规模的转渡动作。黄河流域,所过之处,地势曲折起伏,水势汹涌,在这个年代,沿着大河,也就能寻着那么几处津要。

大军已在南城驻扎而下,城垒外原本就有驻军营房,虽不足以容纳这么多人,却也省却了新立之苦。按部就班而扩营,埋锅造饭,毕竟是大汉最精锐的禁军,整编之后,磨合时间虽然还短,战力未至巅峰,但基本素质还是在那儿的。出征作战,军队纪律性被突出强调,再加有诸军将校严厉约束,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夜幕降临,德胜渡前密集的汉军营盘,也慢慢地陷入了沉寂,将士安歇休整,缓解连日行军的疲惫。周遭,风声、水声、畜鸣声,反倒清晰起来。

在各军之中巡视了一圈,展示了一番他周王殿下的存在,刘承祐带着一队人,径往渡口。被委任为行营都监,监理全军,权力很大,行军、屯驻、操练……阖军之事,无所不察。当然,刘承祐一如既往地,主抓军纪条例,就这么两三日的功夫,他“俊阎罗”的雅号又在传扬开来。以前只是在龙栖军中,如今,是整个出征禁军。

冬季的枯水期还未来临,水位不算低,滑、澶之地,地势平坦,河流至此,已经没那么湍急。居高临下,以观河水,夜空之中,月色黯淡,遥见水面上雾气纵横,四溢缭绕,远远地便能感受到其幽冷。

渡头上,停靠着朝廷征集的数百艘大小船只,有渔民、船夫栖于其上。沿岸滩涂的茅庐、棚寮内,三四千的丁壮劳力瑟缩在里边,躲着秋风度夜,据说,为了支持战事,澶州境内的青壮,前前后后被征调了一大半。

岸上,不断有兵卒、押差巡逻而过,用一种凶狠的目光,扫视着那些劳役,以防动乱。

在临水的埠头上,一名将领在一干将吏的簇拥下,正指指点点,商讨什么。刘承祐缓步走了上去,打了声招呼:“王将军。”

将领是王峻,此次从征,被刘知远任命为行营水陆部署。说起这王峻,在大汉建国前后,也是积极为之奔走,竭力为刘知远称帝鼓吹造势,也算开国功臣,苦劳甚多。到东京之后,刘知远对其也算恩遇甚厚,加兵部侍郎,整编禁军,以之为散员都指挥,遥领巴州刺史。

不过,王峻这个人野心显然不止于此,有些不满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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