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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修仙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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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正义,不求诸己的上神,委实不多见。他慎重几分,向菎蕗保证道:“我会下旨严禁仙家干预诸灵修仙,重申严惩润元授受。白羽上神,且会代替我在这处留守一阵子。我想,不会再有人朝诸灵出手了。”

“如此甚好,甚好!微臣谢过尊上…!”菎蕗又是欣慰又是感激,他这介于仙凡两门之间、在翼山颇为冷僻、不时还得忍受倡议废除的仙司,竟蒙天尊垂询,且允了祥治都不想承担的保障,老仙官连忙拂袖一跪,向承熙行了个大礼。

“上神快起。”承熙一拦免了他的礼,又向后头芳源道:“留守诸仙道叁月,按时来人向我回报。”

芳源揖了揖,面色却不若菎蕗好看了。他一点不觉得这修仙司值得留守,只觉得承熙将他远支到这偏远的翼山南脉,进德殿,仍是留了宇清的人。留守叁月,大试早也结束了。代替天尊这名堂体面又堂皇,人以为他提携白羽家,说到底,还是趁势合时,让他白羽芳源的势力,远离进德殿,远离那蓿草精罢了。

承熙看他那脸色,也不多言。这论做事,一举数得自然是好。

在修仙道留了两日,承熙便留下白羽芳源,独自入了凡。

此行,他还有件要事。

他如今来去,幻影如光,比起当年迅速不少。

一转眼,他落在当年恒安城边的青青小丘。

凡界流年逝水,这处再不是当年的恒安城了,春里流芳早也无迹可寻,这山丘,却让他围了地界,划入仙地。

走进小院,月娘的小田与屋,还是昔年的模样,她的画,也还完好如初,包括那幅令她心伤的月上柳梢头。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那诗怀念亡妻。当时的她落了笔,犹疑之中,对他承诺的妻字,还有几分信心,到了那折扇,那面空白,却已十足心凉。

五百年很长么?诸仙都以为他该淡忘了她;对他而言,走进栀子实的记忆里,走进这屋子,五百年仿佛还是昨日。

但,五百年真还宛如昨日么?他渐渐明白,他之所以痛苦,乃因他初时一再区别栀月与青蓿,他爱上了,不全然因为她们相像,她有名字,不是栀月,不是月娘,他不能视青蓿只是替身而爱得干脆坦荡些。他的亏负,再不能让寰明担任何一点。

走进他与月娘初赴云雨的房,他缓缓沿榻缘坐下,往后靠着,沉沉一叹,那时的爱欲单纯,如今还单纯的,只剩下思念了。

一片悬思,令承熙有些恍惚,案上一壶酒,却叫他突然收敛了心神。

无相总以他多情误事,实也有些道理。他来这里,本不是为了怀念。

那酒壶倾倒,酒汤溢在桌上未干。承熙起身下榻,酒壶上晃过咒术,查了查屋内残余的气形。

果然如他所想,虚里来过,只不久之前。

一则以喜,虚里与龙神相合的神元沉寂了五百年,确实醒了来,依他如今行影无踪的作风,却不再是狠戾的上古龙神,那么,便是虚里的元神主导了。一则以忧,虚里挂念着栀月,若是知晓栀月已经这么为他与无相灭散了,想当然,要朝翼山复仇。

他从前为尊位奋战,为了祥治的期望,为了敌手乃是红漠赤狰,但若今日之敌,是能彻底收归红漠,亦清明治守大渊的虚里,他还需要为了固守这位子,令大渊陷入一片混战之中么?

承熙淡淡一笑,眼里有些苍凉。

他曾经以鹿岭王为弱者,却没想到,面对如今灵力远高过大渊诸神的虚里,他有这么一日,也要面临这等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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