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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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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朱棣道:“请魏国公吧。”

说着,他朝朱能几个道:“尔等立下大功,朕自会重赏,现在可以退下……”

顿了顿,朱棣目光却又落在了张安世的身上,道:“张安世留下即可。”

朱能如蒙大赦,他早受不了这里了,于是领着朱勇几个连忙告退。

魏国公入宫。

听到宫中传唤,尤其是在夜间,魏国公徐辉祖心中大悲。

夜间传唤,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再联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宫中养病。

十之八九,静若没了。

这一路,魏国公徐辉祖哽咽,此时他才醒悟,自己为了自己的倔强,痛失了自己的女儿。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圈禁,又何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徐辉祖伤心欲绝,只恨不得以身代徐静若。

跌跌撞撞地抵达了大内,入殿,终是再忍不住,于是热泪盈眶,忙将长袖去擦拭眼泪,口里呜咽着,发出锥心一般的低泣。

等他擦拭了眼泪,抬头。

眼前恍惚。

朱棣朝他笑道:“老匹夫,你来啦,你来看看这是谁。”

一听是老匹夫三个字,徐辉祖虽是眼睛被泪水遮蔽,却不禁定定神。

没有人比徐辉祖更了解这个跟自己光屁股时起就厮混一起的玩伴。

一般朱棣骂人的时候,说明一定不会是什么坏事。

于是徐辉祖朝朱棣指点的方向看去。

徐辉祖努力地睁大眼睛,随即……看到了一个和尚。

他努力去辨认,猛地身躯一颤。

竟是俯身拜下:“臣徐辉祖,见过……见过……陛下……”

朱棣听罢,冷哼一声,扭过了头,看也不看徐辉祖。

而那朱允文见了徐辉祖,又见徐辉祖如此,竟是羞愧难当,忙是侧身避让,道:“哎……时至今日,徐卿何故还要这样羞辱贫僧。”

徐辉祖一时百感交集,哽咽道:“陛下……还好吗?”

“贫僧已是方外之人,有愧列祖列宗,生不如死,还谈什么好坏。”

徐辉祖叹了口气:“只怪当初不能效全命,否则断不至使陛下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这二人说的话,张安世一句都不想听,太大逆不道了。马德,等会被宰了,还要溅我张安世一身的血,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张安世心善的吗?

只见朱允文苦笑道:“不,贫僧今日思来,贫僧沦落今日,实非命数,而是理所应当。”

徐辉祖不解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允文眼帘垂下,道:“贫僧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反省,迟迟想不明所以然。今日方知,当初实是贫僧自取灭亡,即便没有四叔,这天下只怕也要分崩离析,贫僧自以为……可以依靠书生们大治天下。”

说到这里,朱允文不禁泪流满面,哽咽道:“今日方知,贫僧误信了人,令养尊处优之人,充盈朝野,而疏远那些真正为大明打下江山的将士,以为几句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便可教太祖高皇帝的江山永固。哪里知道,这实为亡国灭族的征兆。徐辉祖,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当初朕削藩时,你心里是认同的吗?”

“我……”徐辉祖沉默片刻,才道:“臣以为……此事难为。”

“是啊,你认为此事难为,想来你也早知道其中的弊病,也一定知道朕所信之人,多为误国误民的书生,是吗?”

徐辉祖迟疑了一下,终究艰难地点头道:“是……”

“那当初为何不言?”

“臣乃武臣,又非议论国政的御史、翰林,如何能言,又有什么言路?”

朱允文苦笑:“是啊,这便是贫僧的愚蠢之处,可你看四叔身边,多少骁勇的将军,又有多少似这个少年这般的俊杰,贫僧又怎么不是自寻死路呢?”

“这是天命啊,贫僧当初做下那些可笑之事时起,天命就已不在我,而在四叔的身边了,今日贫僧这模样,实像跳梁小丑,可笑、可笑……”

徐辉祖低头无言。

朱允文道:“今日言尽,时过境迁,你不必再称贫僧为陛下了。”

徐辉祖耷拉着脑袋,眼泪又夺眶而出。

朱允文道:“当初贫僧猜忌你,处处提防你,你现在尚能如此待贫僧。贫僧心里反而有愧,就不要让贫僧带着这份愧疚去死了吧。”

说罢,他笑了起来:“贫僧这辈子,已有太多的恨事,再多这一桩,更不知还要留下多少遗恨,你是有才能的人,应该寻觅明主,为我大明江山,去干大事,中山王的后人,理当世为大明藩屏,永葆我大明江山。”

徐辉祖重重叹了口气,却再无言。

……

这一夜很漫长。

张安世被抓去喝酒。

酒桌上,朱棣居中,徐辉祖在左,张安世在右。

朱棣一口酒喝尽,道:“看来今夜是睡不着了,你们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太子的妻弟,也都算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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