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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1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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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碰这玩意儿,终归是手生。宣明珠晃一晃腕,短促地皱了下眉。

方才劝和的圆脸少女是魏阳侯傅家的姑娘,闺名唤作园园,见状低呼一声,比自家射偏了还要懊恼十分。

与她相貌如出一辙的傅芳芳弹指笑道:“莫急,对老大有点信心。”

李梦鲸虽然故作冷脸,眼光也不由一瞬不瞬地追随那道飒爽红影。忽而冯真赞喝一声,原来顷刻间,宣明珠已挽弓射出第二箭。

柳枝半断半接,正是绝妙手段。

紧跟着第三箭,去若流星,细柳应风而断。

朱服女郎举弓回头,粲然而笑,李梦鲸诸人见了,依稀便是长公主当年的不二风采。

别忘了,晋明帝的庙号为武宗,一生马背上平定疆土,威服夷狄,以武功治平大晋,江山亦为之折腰。宣明珠身为他的嫡长女,自小弓马架势娴熟,全是靠她的阿耶一点一滴亲自教出来的。

一个人的性情也许会随时移而易,然而刻在骨血里的东西,不会轻易磨灭掉。

宣明珠才要策马回转,正此时,碧澄无际的天穹上一对大雁展翅飞过,女子目光明熠,拈箭搭弦,抬臂挽弓如满月,疾射而出。

一箭穿双翅,两只大雁坠落在地。

“好!”

此箭出手,场中甭管识不识得长公主身份的,纷纷抚掌喝彩。

昔日良朋齐下马,李梦鲸当先叉手作揖,红了眼圈,“老大。”

宣明珠下马将她扶起,从众人面上一一凝望过去,颔首长揖。

“时隔经年,犹有知己,昭乐幸甚。”

那双大雁从空中坠落而下,南囿暖花坞的老侍人惊叹一声:“想是上苑那边又有出彩的儿郎了。”

他转看面前一身书卷气的年轻官人,“郎君,这梅花您到底要是不要?”

“要。”

梅鹤庭之所以来南囿,正是念着宣明珠喜欢梅花,想投其所好。放眼整个洛阳城,能在春夏交际的季节寻出上好梅花的,也只有皇宫禁苑。

只是没成想看花的老侍人是个财迷,硬说他不是后宫各处的人,既非奉贵人之令,那么想要这梅花,就需要银钱来买。

偏生梅鹤庭今日身上没带钱,躞蹀带上又惯来不挂绯银鱼袋,更无契苾真、金坠角之类的零碎东西。

——放眼所有三省六部的官员,也唯有他腰上不系金银鱼袋。江左第一梅长生,是帝师高徒,才高八斗,站在那里便是身份的证明,无需一只鱼袋印证官身。

今日却被一个匠人为难住了。

“那请恕老奴无理了,这花儿您拿不走。”老侍人细声细气地赔笑,态度却坚决。

在南囿当差半辈子,他早炼就一双贼眼,见此人清雅谦和,文质彬彬,既非后宫内侍,也不是那等惹不起的跋扈王孙。

腰间没有象征官职的金银鱼袋,却又能在禁苑行走,想来是哪位得宠娘娘的娘家小辈,抑或公主殿下身边的面首,想折了花去讨主上开心?

不管对方是谁,总之他不见兔子不撒鹰,似这等清贵人物,总不会与一个半截入土的奴才计较不是?

梅鹤庭的确不是仗恃身份凌弱的人,清音如泉道:“老伯先将梅花与某,某今日之内必将籴花钱送来,绝不食言。”

老侍人眉开眼笑,“那郎君便先取钱来,老奴必折一枝开得最俏的梅花给郎君。”

梅鹤庭抿唇,“出宫一来一回,耽误我事。”

老侍人眼珠一转,“奴才瞧您头顶的白玉冠,真心不错。”

“不成。”

梅鹤庭没想过有一日会同花匠人讨价还价,殊无气恼神态,正色道:“君子正衣冠,昔者贤人子路结缨而死,故无论何时,冠不可乱。”

老侍人听不懂,目光滴溜溜又转到青年腰悬的玉佩上头。

他并不知晓这块无字独玉佩,是梅鹤庭四岁开蒙入学时,族中尊长赠予他的,佩戴在身二十年如一日。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何况是家传之物。梅鹤庭摇头:“也不成。”

老侍人没话说了。他常年在禁中不假,却也知如今的洛阳城历经三朝治理,凿运河通商贾,物丰民富,儿郎更多风流,他还没见过哄女子却如此吝啬身外物的。

“折花也需解语人。”老侍人可惜地摇摇头,“郎君心不诚,便休拿老奴寻开心了。”

桃他竟不知,她喜欢的一直是桃花……

宣明珠并不知梅鹤庭此时在做什么,在校场同冯真等人溜了一圈马,大为畅快。

李梦鲸是个直性脾,先前和长公主赌气,过后又担心起她的手臂,内疚道,“方才老大骂我就是了,老大许久不开弓,明日睡醒,臂上肌骨恐怕要遭罪。”

“你这位前任平章令的孙女颇肖家风,口角何等了得,当年父皇都只有乖乖听谏的份儿,何况小妇人哩。”

宣明珠学宝鸦的口吻促狭,骋马笑道:“晚上还睡什么,我请大家去宜春坊杨大娘子处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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