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3)
,谢迟强闯佛恩寺,喻见寒以命守魂。
尽管正义不存,也有人誓死寻光。
后来便是
紫训山中迷雾起,怨灵长念血海恩。
朝鹿(六)
红,入目皆是刺眼的红。漫天的血色云霞,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
谢迟在其中踽踽独行,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除了绚烂到灼目的景色,此处竟然与极夜的心魔渊一般死寂。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但他肯定,只要继续向前,他就能找到想见的事物。
终于,远远的尸骸山巅,出现了一抹不再是红的色彩。
谢迟踏着嶙峋的白骨,拾阶而上,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那是一个背身而坐的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的身形单薄,但身姿却挺拔如青竹。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那人却微微侧头,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他那双纯澈的眸子,带着柔和无害的气息。
谢迟道友,你来了。
谢迟似乎没有诧异为何他知晓自己的姓名,而是自来熟地寻了他身旁的一处位置,掀开衣摆坐了下来:朝道友,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他指的是之前解鬼杀境时,自己受到的隐约指引。
朝昭他们走了朝灵鹿又将目光眺向了远方,他笑了起来,语气莫名,朝氏一族,终于彻底断绝了。
谢迟心头却被激起了几分火气,他沉默片刻,却还是咽不下气,直言道:他们本不该死的!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些人?
他这话却像是一柄利刃,彻底撕开了那人佯装无碍的伪装。
四周沉默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起来。
没错,该死的不是他们,是我。朝灵鹿的语气涩然,若不是我,他们不会遭此灭顶之灾。
只见血色中浸泡的骨海开始咯吱作响,可见此间主人心中并不平静。它们颤抖着、跃动着,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海潮。
谢道友,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你,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朝灵鹿的眸子沁上了血色,漆黑的心魔息缠绕上他的身体,他神情决绝却不疯魔,依旧是一副干净的模样。
揭开这桩血案吧。
让逝者得以安息,为恶者付出代价。
朝灵鹿向他伸出了手,笑了起来,道:接受我所有的力量,完成我最后的心愿。
同时接受,那折磨了我百年的,所有爱恨。
谢迟将手放了上去
你醒了。一个声音像是隔着纱传来。
白衫的青年睁开了眼,他四下打量着赤红跃动的火舌,似乎有些茫然:这是
别看了,你已经死了。那个声音耐心解释道,你跳下了血熔炉,唤醒了我。
您是?朝灵鹿有些不解,极目望去,周遭皆是烈焰,但是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他同滚烫的熔岩隔开了,他只觉得热,身上却并没有灼烧感。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终是缓道:我是上一个跳下来的人,也是方才杀你之人。
朝灵鹿似乎没话说了,他沉默下来。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既杀你,现在又为何救你。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他的语气中带了些怅然,笑着感慨道,毕竟这熔炉中的火,烧起灵魂来可是痛不欲生呢。
前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朝灵鹿依旧没有丝毫愤懑或是不满,他语气温和平淡,像是同老友交谈一般。
我其实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不愿献身,自私否?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沉郁,这是困扰了我百年的问题,更是我心魔的来源。
此处遗迹为一练器大能所有,他费尽心血都练不出那最后的灵器,心竭而亡,引得熔炉入魔生怨,只要有人路过,它都会要求留下一人的性命,成为它练器的材料。
当年,师弟师妹们惶恐哭嚎,瑟缩哀求。他们说,大师兄啊,你家中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无牵无挂,长堰门待你不薄,能不能你去填了这血熔炉,救了我们的性命
那个声音却苦笑了起来:确实,他们是我的师门后辈,我自然应允了。可等真正纵身跃下时,我却在不甘为什么偏偏是我呢?父母早亡非我之过,前往迟微也非我之意,为何在这生死关头,便要我以命相抵?
这般憎着,怨着,便是执念成魔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正愿意献身,却又盼着有人能给我一个回答。那个声音沙哑道。
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好像是划算的买卖。难道真是我自私狭隘了吗?
你愿意吗?
我想活着。
那就没人能替你决定。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却是笑了起来:可是你却是自愿舍身的,我看过了,你确实毫无心魔。你难道不该认为我是伪君子吗?明明心有不甘,却要佯装大义,最终反噬成魔。
朝灵鹿却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生命的权利,我的选择如此,但却不能对他人选择妄加指谪况且,前辈你的选择是与我一样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