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3)
“娘亲,小星星摔倒了,很疼。”
音晚忙推开萧煜,回头迎上去将小星星抱起来,紧张地检查他的身体,见他无恙,才舒开一口气。
萧煜呆愣愣盯着小星星的脸,只觉脑中似有怒浪汹涌,似有万仞崩塌,横流碎石敲击拍打着脑壳,混乱与惊喜交相涌上来,竟让他生出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他激动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晚晚,我的孩子……你不是打掉了吗?”声音轻若片羽掠影,像怕从美梦中惊醒。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对吧?……
音晚抱着小星星, 紧贴向他的脸颊,沉默不语。
小星星伸出胖乎乎的小白手抚摸音晚身上的紫貂大氅,呢喃:“娘亲, 这个好软和啊, 小星星也想要一件。”
音晚冲他摇头, 一手抱住他,腾出只手飞速地解大氅丝绦,将大氅扔还给萧煜,抱着小星星就要走。
萧煜有片刻的滞愣, 立即追上来:“晚晚, 你要把话说清楚,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这么无情。”
音晚停下,转头看他, 眼中浮满冷光,想讥嘲他一两句, 可又想到星星正在自己怀里, 正眨巴着一双乌灵大眼好奇地看他们, 便把话咽了回去。
她质问:“你刚才不是怀疑我要跟人私奔吗?孩子还在城中,我会扔下孩子走吗?”
萧煜像脸上“啪啪”挨了两巴掌,掴得火辣生疼。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却仍旧执拗地挡在音晚身前,不许她走。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 这孩子眉眼与他甚为相似,年纪也对,应当就是他的孩子。可是当初他去瑜金城时并未到音晚的产期, 她那时腹部平坦,也不像刚生育完。
而且在洛阳这么久,他一直派人看着音晚,没有发现她还有个孩子啊。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冲击与惊喜接踵砸下来,把他的脑子都砸晕了。他强迫自己静心,将这些事勉强理顺,先问最要紧的:“当年你是不是早产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音晚捂住小星星的耳朵,道:“不好。郎中说孕中忧思过甚,胎位不稳,气血两虚,孩子与大人都凶险。我生了一整夜才把孩子生下来,血几乎都快要流尽了,过后还昏迷了好几天,那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萧煜听得心如刀绞,想将她揽入怀中,说他会补偿,余生会好好照料她,会寻觅天下珍馈灵药为她补身子。
可是话未出口,音晚就将他伸过来的手打掉了。
“看在我这么艰难把孩子生下来的份儿上,皇帝陛下能不能大发慈悲,让我和孩子过几天安生日子?”
萧煜不能不妥协,更没有脸于这样的情形下再逼迫她。
他派陆攸带禁军亲自护送音晚母子,在知道她将小星星送去胡静容府上的原因后,向她保证,只管把孩子接回家,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音晚知道一旦叫他缠上,便没有那么容易甩掉,索性接受他的安排照拂,她思子爱子心切,也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见到小星星。
马车大方驰行在街衢中央,蹄子踏碎了夜的静谧,有禁军开道,巡夜的官兵非但不敢阻拦,反倒隔着老远便躬身退让。
天子驾幸洛阳,百官随侍,到处都是贵人,他们早就有了经验。
一整夜都浑噩懵懂的胡静容终于慢慢还魂,见音晚将孩子哄睡,才抚着胸口道:“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
音晚心中有些失落,有些伤慨,她知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这些年饱经风霜磨砺,早就不是从前那朵脆弱娇贵的小白花了,能尽快平复心情,安慰开解自己。
她见胡静容满面忐忑与好奇,忖着路还远,故弄玄虚道:“你猜。”
胡静容特别想像从前一样扑上去挠她痒,给她些厉害瞧瞧,叫她还敢藏着掖着糊弄人。
可她没有,敛袖规矩坐着,连与音晚说话都不自觉在心底斟酌起来:“你是宫中的贵人?有名分吗?”
其实胡静容猜到八成是没有名分的,天子家事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因生意缘故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时常聚在一起谈论国事揣摩朝廷法令,都知未央宫中四妃九嫔虚悬。
且孩子都生了,还是个皇子,若非挣不到名分,怎会下狠心舍弃尊荣富贵的安逸生活,投入民间吃普通人的苦。
胡静容向来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依照她的性子,这种浑水是断断不该蹚的,可对方是与她情笃的姐妹,她便不能安心作壁上观。
她妙龄丧夫,拉扯个孩子尝遍世态炎凉,最懂人心,她得让自己的姐妹知道,不管那男人多么尊贵,若不舍得予她名分,那便不值得为其回顾。
谁知音晚淡淡一笑:“有啊。”
胡静容瞠目看她。
“静容姐姐是我在洛阳唯一的朋友,我便不瞒你。我其实不姓苏,也不叫苏晚,我本姓谢,名音晚。”
胡静容面露惊讶,许久,才从嘴中吐出一丝颤音:“谢?”
音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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