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 3)
突然,一束灼热的目光从左上方射来,陆一鸣身形一顿,敏锐回头。
只见悦来酒楼二楼雅阁处,半开的窗户前,一张陌生的脸庞冲他笑了笑。
这人面如冠玉,穿着锦文华服,非常好认,是刚才他们所说的酒楼管事,京城来的,非富即贵。
察觉到相握的手掌受到牵引,陆一鸣收回视线,他舒展面部情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示意没事。
直到两人消失在二楼的视野范围,陆一鸣才觉得浑身一轻,头顶上的不适感烟消云散。
他搜索脑中的记忆,确定不是原身认识的人,所以对方在看什么?
这问题不仅陆一鸣困惑,他边上的人也不理解,那人顺着顾焕的视线看过去,也就只有一对小夫夫,没什么特别的。
你在看什么?
顾焕等两人消失在尽头,才收回视线,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朝对方轻笑:原本想起一对故人,意外发现一个人才,果然这地方是个风水宝地。
那人犀利的眼神,他可不信这人手上没沾过血,警惕性也很强,有点心动,想招揽。
替你家将军招人?
这人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顾焕的脸肉眼可见沉下来,他冷哼一句:他干我何事,想寻死拿把剑给自己捅一刀还快一点。
顾焕瞬间没了交谈的欲望,径直离去。
留下的那人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口是心非,说得满不在乎,还不是把酒楼开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夫君认识那人?
裴星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询问,他注意到,刚夫君看了对方好久。
过了闹市,陆一鸣松开裴星的手,他大拇指在无名指尖打转,觉得手里有些空空的。
听见对方干净的声音,他立马回神:不认识。
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想必是无关路人,他干脆将其抛之脑后,反正也不会再有交集,何必自寻烦恼。
深秋的夜暗得比往常快,两人行走在乡间的道路上,没有夏日蛙声连片,只有秋风习习。
阿嚏
一阵寒风吹过,裴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手臂,还是觉得有些冷。
陆一鸣伸手圈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握住他冰冷的双手,这人病没好多久,可别又染了风寒。
手掌里的小手逐渐回暖,他说起另一件事:明儿去一趟你家。
秋收那会儿,陆母同他说起过这件事,裴星嫁过来已有三载,前几年陆一鸣都没回来,也就没有回门这一说。
如今陆母见儿子对星哥儿不赖,便暗地里提起这件事,免得那头有些多嘴的邻里搬弄是非,坏了星哥儿的名声。
他没结过婚,要不是陆母说起这事儿,他还不知道有这习俗。
陆一鸣见怀里的人一脸茫然,温言道:三载没回去了吧?让你受委屈了,原本该是新婚第三日去拜访二老,耽搁了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他察觉裴星情绪不对,循着皎洁的月光低头看去,只见这人仰头强睁着滚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眼眶内的水珠打着转,随时都会滚落。
陆一鸣瞬间慌了,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他还以为听这话小孩会高兴一点,怎么又把人弄哭了。
裴星也不想哭,实在忍不住,委屈好像有了宣泄口,自夫君回来开始,他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他真的没有这么爱哭。
夫郎没有夫家的陪同是不能回娘家的,回门必须是新婚夫夫,陆一鸣参军,裴星无法回去,偶尔去镇上也没有遇见亲人。
再加上陆一鸣对他的无视,哪怕见着阿爹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年冬日,熬过饥寒的家里给陆家送了些年杂货,来的只有父亲和二哥,他当日同娘去镇上了,错过了唯一一次见面机会。
这三年间,他也很想念父亲和阿爹,思念与日俱增,有时候思念得紧,他就一个人躲在房间内偷偷掉眼泪,排解一些沉积的愁思。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回门礼,如今夫君提及这件事,怎叫他不感动?
陆一鸣没想到这件小事让对方反应这么大,他正面抱起这年纪不算大的小朋友,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嘴上没说,心里暗自决定,以后多带人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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