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3)
晋斐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夫子把他的娘请到学堂,当着众位俞都贵妇的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晋斐当场就觉得自己要完了,回去之后,他娘打他整整打断了三根藤条,他躺了十天才勉强下床。
从那以后,便是再也不敢招惹沈郁了。
晋斐躲在太子爷身后,随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赶紧溜,“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剩下祁夙凛站在沈郁跟前,又想起之前不开心的事来,“你来干嘛?”
“来拿编制图。”沈郁为公事而来,自然理直气壮,“皇上命我从旁协助,就算太子爷不着急,我也是要着急的。”
他哪里不着急了?他都要着急上火了!
“等着。”祁夙凛转身回书房,又想到那编制图还未临摹,“那图只有一份,你想要的话,只有去临一份。”
沈郁点了头,复又看了看天色,好像有些晚了,等她临出来估计得留下来吃晚饭了,“还是不了,我带回去临吧,明儿早上亲自送回来。”
那图也算是机密,祁夙凛想到她就这样带回去,然后再带过来,万一有个意外,掉了坏了的,那他岂不是玩忽职守了?
沈郁这是得不到他,要报复他?
太子爷立马摇头,“不行!你就在这临!”
临摹 画废了多少张纸才得了这……
沈郁倒也没这么着急,要是不方便那就下次来拿也行,“我侍女还在外面等我……”
“岚三带她去玩。”
岚三最喜欢带着酸菜去玩了,听完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了。
沈郁还想说什么,刚开了个头,太子爷直接就转身去了书房,备好了笔墨纸砚,强行让她坐下临摹。
他的书桌收拾得很干净,书画都归置得很整齐,编制图是特意放在匣子里的,拿出来厚厚的一叠,只展开一半,书桌便铺满了。
沈郁看了几处,倒吸了一口凉气,瞧着上面排兵布阵的规划,还有旁边密密麻麻注释的小字,这才明白太子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这图,只怕临都得临上两个时辰。
难以想象他画废了多少纸,才得了这么一张。
祁夙凛见她光看着不动手,以为她又有什么坏心思,赶紧把编制图放得远远的,重新给她铺了一张纸,用砚台压紧,就连墨水都是自己亲自给她磨的,“临吧。”
沈郁微微挑眉,终于看明白太子爷的心思了,随手拿起一支笔,点了点墨,假装墨水要落到编制图上,旁边的太子爷心都跟着紧了一下。
“你小心点。”
沈郁有点想笑。
祁夙凛就这么守在她旁边,就跟盯贼一样盯着她,她写一个字,他看一个字,看着她笔下细细的字体,认真地临摹每一个部分,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祁夙凛看着看着,竟是睡了过去。
他梦到沈郁在临摹编制图,忽然抬头朝着他笑了笑,他有些晃神,而后她的手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墨水毁了他整张图纸。
太子爷被吓醒了,赶紧看了看编制图,还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郁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祁夙凛连忙摇头,这种事怎么好说出来,倒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郁又沉下心继续写,她的思绪都钻进了编制图当中,每一字每一笔,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妙意。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太子爷在做这些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还能看到他夜里埋头苦写的模样,每一笔,都沉入了他的心血。
太子之才,确实无人能及。
祁夙凛被沈郁认真的模样给吸引了,他瞧了她半晌,细胳膊细腿的,趴在案头临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还在那较劲。
他忍不住扣了扣桌子,引起她的注意,“你觉得我的编制图写的如何?”
沈郁被他打断了思绪,随口说了句:“甚好。”
“那你在朝堂上为何说它不好?”
“我没有说它不好。”沈郁坐直了身子,拿笔的手早就酸了,正好放下歇息会儿,“我只是说设立四门更好,可最终实施的不还是太子爷的编制图吗?太子爷的图是没问题的。”
祁夙凛一想,觉得有道理啊。
他的图是没问题的,有问题是立几位统军,可问题是为何自己没想到这一层,沈郁却可以想到呢?
沈郁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太子爷身居高位,看到的东西自然跟我们不一样,这也很正常。”
可是她懂父皇的心思。
而他不懂。
祁夙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那你又如何知道父皇一定会同意你?”
“揣测圣意,是每个臣子都会下意识去做的事,与官位无关,与立场无关。”沈郁坦然地看着他,虽说话有些大逆不道,可她也并未在他面前遮掩,“可太子爷跟我们不一样,太子爷这一生的都太高了,所做之事皆是顺遂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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