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热爱值-4。
“你有什么事?”谢亦云问。
“县太爷,你们挖井的旁边那块地是我的。”王大虎讷讷道。
“我知道。”谢亦云瞧着他,“怎么了?”
这人莫非胆大包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又没占着他的田,问什么罪?
王大虎憋红脸,吞吞吐吐几回,终于说出口:“县太爷,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挖井?”
谢亦云刹时冷下脸。
王大虎一句话出口,看县太爷变了脸色,心里发抖。
但这句话不说又不行,这么多人在他家田地旁边他实在担心。
他怕这些人祸害了他田里的庄稼,到时候他找谁去赔?
虽然因为干旱,这庄稼眼看活不成了,但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死心。
说不定明天就下雨了呢?
他不安地低着头,双手在裤侧抓得死紧。
谢亦云盯着他,心中升起怒气。
在没做错事的情况下,被这样当面质疑,任谁都会生气。
冷眼又从上到下打量他一圈,最后目光移到他不停绞动的双手。
颜色暗黑,布满老茧,有裂开的口子,暗淡的疤痕东一块西一块。
比她前世的手还要丑陋一百倍。
谢亦云目光定在那双手上,心里叹了口气,怒气渐渐消散。
在古代普遍迷信的大环境下,他们的怨恨情有可原,她不是早就决定不计较吗?
等坎儿井挖好之后,热爱值仍然是负值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不生气了,但还是心里不痛快,谢亦云声音寒凉。
“我挖井占到你家的田了?”
“没有。”
“我的人到你的田里踩踏庄稼了?”
“没有。”
“田边的地也是你家的?”
“……不是。”
“呵。”谢亦云冷笑一声,“那你怎么敢来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堂堂县太爷,干什么还要征得你的同意?”
王大虎:“……”
“你回去吧。”谢亦云最后道,“井我是一定要挖的,要是有人踩坏你田里的庄稼,我会赔偿。”
王大虎落荒而逃。
谢亦云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人的胆子很大。
通过昨天,她已经深刻感受到,古代阶级分明,县令在一般百姓的眼里犹如一座高山,不到被逼得走投无路,就是怨恨也不敢当面作对。
上午那两个衙役说她的坏话只敢背着说,她一现面后立刻噤若寒蝉,半声都不吭。
下午百来人围着县衙,是因为人多才壮起胆子。
而且也只说请她求雨,并不敢当面指责她不肯求雨。
可这人却独自前来。
看得出他很害怕,却还是说出了不让她在这里挖井的话。
能够顶着压力,克服恐惧说出来,勇气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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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虎并不知道县太爷对他的评价还不错,他被一通质问问得哑口无言,逃回村里。
几个人围上来询问他见县太爷的情况。
王大虎一五一十地说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县太爷说得没错,他们没资格拦着县太爷在村子里挖井。
而且县太爷还说了,踩坏庄稼赔偿。
让贵人赔偿踩坏的庄稼,他们想都没想过,以前也从来没见哪个贵人这么做。
踩了就踩了,贵人不会在意,他们也不敢去找贵人索要赔偿。
“这个县太爷,好像还不错?”一个人犹疑道。
那么多人在王大虎的田边走来走去,愣是没踩到一根稻子,肯定是县太爷下了严令。
还主动提出赔偿损坏的庄稼。
爱惜庄稼的县太爷,多么难得。
“哪里不错了?不给我们求雨,庄稼全要旱死。”另一人反对。
就凭这一点,县太爷其他再多的好都是枉然。
余下的人赞同。
“是啊,是啊。”
“还用我们的水,我们自己都不够用,哪里有给他们的?”
他们村子里只有一口井还在出水,每户人家都是限量供应。
县太爷派人来取水,他们不得不给,可是如此一来,水更加不够用了。
王大虎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这半天都蹲在田头,提心吊胆地看着那些人在他的田边晃来晃去,看到他们喝水也没往心里去。
如今想想也是,一百多人在烈日下干活,要喝的水不少,县太爷不可能从城里带大量的水来这儿,肯定要用他们村子里的水。
王大虎急了:“除去今天也还有九天,他们要用去多少水啊?”
可惜他先前不知道,不然在见县太爷的时候就一并把这事说了,现在再让他去见县太爷一次,他没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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