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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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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冷,小狗瑟瑟地凑到他面前,前爪趴地,做出笨拙的讨好姿势。

他笑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噼里啪啦一阵电光。这玩意本来是用来对付那个女人的,何不先用它来玩一下?

他慢慢蹲下来,将电击器朝着小狗可怜巴巴的双眼插去。

小狗好奇地看着电光,小黑鼻头还一张一合地凑上来。

就在这时,一股急促的风声吹进了他的耳膜。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好像他爸把他的头按进水里的声音。他眼前一黑,脑袋不由自主甩过去,撞到红砖墙上,然后像条破布口袋一样软绵绵地滑下来。

他被耳鸣惊醒,眼前再次出现光亮。他猜自己是被打了,九年来这个感觉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甚至转了转眼珠,因为狱医曾告诉他,眼睛是分辨有没有意识的参照,如果还能动就说明还活着。

他抬了下眼皮,看到一个长得像山一样强壮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根已经折断的棍子。你就是拿这东西打我的吧,他看着那根棍子,气若游丝地问道:“这是你的狗吗?”

男人没有回话,但是棍子猛地离开了他的视野。又是一股急促的风声,他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次他清楚听到了木棍砸到头上时发出的闷响,还有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咔嚓脆响。

但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他现在终于理解了那个只剩下半张脸的互监组老哥说的话,当你快死的时候你是觉不到痛的。他知道,这个抽疯的男人正在用这根破木棍一点一点杀死自己。

“操你妈,你丫是傻逼吗?”他喃喃道,然后吐了口血水,那腥味就像小时候被同学追打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一样。

男人扔下折断的棍子,单膝跪在他面前,看着自己的拳头。

“对,我是。”

戴瑶推开办公室门,看到牛敦正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

“趁热吃。”戴瑶把袋子放到办公桌上,“你这顿晚饭可贵了。”

牛敦起身向戴瑶道了谢,朝后面进来的祁亮挥了挥手。

“这又是什么故事?”牛敦拿起一盒打开闻了闻,“哇,好香。”

“那小子有信了吗?”戴瑶坐在沙发上,拿出湿纸巾擦鞋和裤子的油渍。

“有了!他在东湖公园打工,刷漆工。”牛敦嘟嘟囔囔地说道,“东湖公园就在中湖公园东边。工头说他刚来没几天,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东湖没排查吗?”祁亮皱眉道。

“排查了。他是替别人上班的。”牛敦气哼哼地说道,“我刚打电话的时候工头还想跟我打马虎眼呢。”

“工头知道他的去向吗?”戴瑶问道。

“他说不知道。”牛敦拿起一张纸递给戴瑶,“这是他的手机号,登记在韦丽莎名下的。这几天除了工头和韦丽莎,没有别的人和他联系。最后一个电话是今天下午韦丽莎给他打的。”

戴瑶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韦丽莎给他打电话,无非就是让他先在外边避避风头。像他这种蹲了九年刚出来的,应该也没什么社会关系。继续盯他的电话吧。”

“咱们怎么办?”祁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七点了。通常这个时候就要决定谁值第一个夜班,然后其他人回家。毕竟养好精神才能破案,而值夜班除了接收信息外也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我来值夜班吧。”牛敦自告奋勇,“戴姐回去睡个美容觉,明天还得靠你破案呢。亮哥也回去早点休息,吹了一上午风,我看你脸都吹绿了。”

“行,那咱们定个点儿。过了这个时间没消息,咱们就都回家。”戴瑶痛快地答应了牛敦的建议。

“那就九点吧。”祁亮按着手机屏幕,很快打印机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开始往外吐纸。

祁亮走过去,把打印好的纸钉成三份,然后递给戴瑶和牛敦。

“这是林珑的报道。”祁亮说道,“这个时候正好看看。”

“没有一个母亲认为自己儿子会是强奸犯。”牛敦念着,“这是什么?”

“这就是林珑生前做的报道,她遇害前不是给她爸发了个微信吗,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也要把报道发出去,说的就是这个。”

祁亮看着纸上的文字,就好像林珑在他耳边轻语着。

法槌落下,罪行得到审判,罪犯接受制裁,这是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我们的基本认知。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正好相反,法槌落下,伤害却从没停止。

这一次,加害者变成了罪犯的母亲,她们不仅毫无忏悔和羞愧,反而倒打一耙,把儿子的罪恶行径怪罪于无辜的受害者,继续蹂躏受害者的伤口,践踏受害者的尊严,把她们拖在痛苦的深渊中。

有的受害者不堪骚扰选择了轻生,有的受害者被气成绝症抑郁而终,大多数受害者忍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被仇恨煎熬着。

那些强奸犯的母亲,她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们知道世人不会看向肮脏的自己,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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