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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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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双好看的凤眸,映着雪白的锦袍,在月色之中如清冷孤寒的仙人一般。从前姜婳最喜欢的就是那双眼。

此刻她却只想避开。

她才欲走,抬起步子却不由踉跄,向后一看,才发现衣裙被桌子的一角勾住了。她只能坐回去,微弱的烛火之下,当着谢欲晚的面解自己被勾住的衣裙。

她不由红了脸,总觉得事情不该是如此。

衣裙勾得有些深,微弱的烛光之下,姜婳只能小心地一点一点从里面勾出来。被勾住的地方有倒刺,她手指未注意,一下子就被刺了一下。

一道身影淡淡走到了她身旁,俯身下来,轻声道:“我来吧。”

看着解了半天未解开的衣裙,姜婳没有出声。

衣裙是姜玉莹的,若是损坏了,姜玉莹那边可能会有别的想法。还未到她们约定的日子,她不愿多生事端。

青年的手触到了她的衣裙。

明明只是衣裙,但姜婳还是怔了一瞬,她的身体靠在座椅之上,将自己的手沉默地收回。

他到了她身前,遮住了光,两人都似在一片黑暗之中。被牵动的衣裙摩挲过她的肌肤,沉默之间,她听见了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他俯身,故而同她其实不算太近。

但解女子衣裙,如此亲密的事情——

还未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衣裙已经被青年抚平放下了。

她轻声道:“多谢。”

谢欲晚淡应了一声。

走出画舫,外面依旧是寂静一片,远处星星点点点着灯。风吹着湖水,吹动了水中的月亮。

姜婳同谢欲晚并排走着,两人的影子被月亮无限地拉长,直到蔓延到了船板上,淡淡地折入水中。

很快走到了画舫同岸边相连的地方,姜婳提着衣裙,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隔着一道船板,是正静静看着她的谢欲晚。

走了两三步,姜婳才发现,他并没有过来。

后半夜,岸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盏孤零零的灯笼,高高地挂在那。

她转身向他望去,他眸色平静,身后被月光映亮的湖,像是薄薄的一层雪。不知为何,她第一次觉得,他孤寂异常。

她放下自己的衣裙,适才被勾住的地方还微微皱起。

“不过来吗?”她轻声问道。

青年没有回答。

夜已经深了,附近也没有马车,若是他不过来去唤人,她今夜便只能寻个客栈去住了。这般想着,她陡然想起自己的荷包在晨莲身上。

她纷乱想着今日不如在画舫上将就一晚,又想着明日这个事情传出去了该如何是好。不如用头上的金簪去同客栈老板换些银两,住上一晚,明日再让晨莲拿钱去赎。

她转身望向他:“能借我些银钱吗?”

沉闷的一切被这一句打开,青年踏过木板,轻声摇头:“我也没有。”

姜婳看着四下无人的码头,突然明白了适才谢欲晚为何不过来。

反正还要回去。

她从头上拔下金簪,轻声道:“去换两间客房应该还是够的。”

他走到她身旁,淡声道:“得换二十间,不过最近的客栈也有三里路,得走一个时辰。”

便是姜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此时也忍不住道了一句:“马车呢?”

谢欲晚摇头,轻声道:“没有马车。”他比她高一个头,站在她身边,有一种树木的错落感。

姜婳:“莫怀和晨莲呢?”

谢欲晚眸色平静:“回丞相府了。”

“不讲道理。”姜婳坐在台阶之上,倒也没有埋怨。她抬眸望向身前的青年,想着若是她在这坐一夜,他这般规矩守礼的人,便是要站上一夜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到这,她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他一直安静地看着她。

最后,少女无奈地抬起脸:“那回画舫上吧,上面有休息的房间,只是膳食可能就只有些冷透的点心了。”

她提着衣裙,先走了过去。

这一次,谢欲晚没有停顿,同她一起去了画舫上。

推开一扇房门,里面果然一切都有,姜婳望向门外的谢欲晚:“夫子,夜深了。”

关上门之后,她背靠着门,轻轻地坐到地上。

她自然知晓这是谢欲晚的手笔,只是她今日太累了,再无意去计较什么。终于独身一人,她有了时间去消化今日听见的‘故事’。

原来姨娘曾经去寻过谢欲晚。

难怪上一世他对她如此‘宽容’。

姜婳眸色淡淡的,突然松了口气。今日司洛水的事情让她明白,这世间失了清白的女子,将会面对些什么。

司洛水宁愿冒着溺水而亡的危险在水下躲了半个时辰。

如若她今日没有那艘船,司洛水若不能被旁人救下,可能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当初她的情况同司洛水其实无异,甚至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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