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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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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轻软。

纤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似是仍然睡得不够安稳。

梦境依然在持续,却不再磨人。

她误入春野,山花烂漫,碧空湛湛,微风习习,美得让人生出醉意,只想沉溺其中,长眠不醒。

这里好像是梨洲汀的半山,远远有白色的小矮马向她疾驰而来——是雪梨!

小马在她面前急刹车,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发出细弱的唔唔声,似是开心,又似在埋怨她怎么将它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片刻,身形修长的男人也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马术服,清俊好看,戴一副薄薄的金边眼镜。

霍砚舟……怎么回来了呢?

他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意识涣散,大脑要罢工。

昏薄的软光投下墙影,男人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修长的指节上潋着水光,晶莹包裹指腹,将第二根指节都浸染得亮晶晶,有微末水痕于指节之下蜿蜒,淤在指根。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年夏天之后,他再见到她已经是来年的春日。她陪父亲一起参加一场酒会,被一个公子哥索要联系方式。

“交个朋友而已,阮小姐不用紧张。”

“你是叫阮梨吧,哪两个字,是……那种捏起来软软的梨子?”

她涨红着脸,显然不想给对方电话,却也不敢直接拒绝。

“阮梨。”

他站在不远处喊她的名字,她抬眼看向他的一瞬如蒙大赦,提着烟色的软纱裙摆向他小跑过来。

“六叔。”她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像是想要寻求某种庇护。

他看向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对方显然畏惧他,老老实实喊了声霍总。

他的袒护之意太明显,即便不开口说什么,那个公子哥也绝不敢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举止轻浮。

待人走了,霍砚舟才侧眸看身边的女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愿意?”他问。

他看着她垂下眼,纤长的眼睫轻颤,遮了眼底乌软的光,“他们家的公司是亚升的大客户,不能得罪。”

原来她不是不敢,她只是太过懂事,太了解这个名利场的人情世故。

那一瞬间,霍砚舟很想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委屈自己,有他在,他会护着她。

可他的立场呢?资格呢?

最后,他只能开口安抚:“你父亲应该宁愿丢掉这个客户,也不想你受委屈。”

她抬眼,怔怔望着他。

触上她亮澄澄的眸光,他终于还是难以压抑胸口翻涌的情绪,“阮梨,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语意模糊的一句话。

想说给她听,也知道她一定会曲解。

那晚,她落了自己的丝巾在休息区,沾染着她的气息的丝巾。

也是那一晚,这方丝巾被他用作了别处。

烟灰色的天丝雪纱,丝滑柔软,在右下角绣了朵朵梨花,暗嵌了她的名字。

他贴握上去,凉滑的触感将他包裹,第一次沉沦在她的气息里,最后将整块丝巾都涂染上点点白梨。

也如现在。

只是他不再需要丝巾,只需将手掌上的晶莹涂抹。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是来自伦敦的电话。

霍砚舟没有接。

第二遍。

第三遍。

来电人大概知道接听无望,终于放弃拨打。

这样的震动丝毫没有打扰到阮梨睡觉,她依然睡得香甜,只是迷迷糊糊间觉得腰腹上落下一片滚烫,身体被激得蓦然痉挛。

片刻之后,似有温热的软巾贴上她的脸颊,帮她擦拭额角薄薄的汗,一点点向下,温柔又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凌晨两点,霍砚舟将熟睡的人抱起。

客卧的空调已经提前打开,温度适宜,他把阮梨抱到客卧,帮她盖好被子,又将已经皱成一团的床单丢进洗衣机里。

清理好一切,霍砚舟才拿过手机,给霍臻回电话。

欧洲公司的事情霍臻处理得吃力,不得不向他求助。霍砚舟在商言商,“帮你可以,之后非遗项目上董事会,我要你和四哥的赞成票。”

霍臻:“……”

真特么是黑了心了。

合作达成,霍砚舟等着床单洗好烘干,又看了眼在房间里熟睡的阮梨,才套上西装离开。

整座城市依然陷落在暗色里,凌晨四点的街头有种阒寂的荒凉感。

荒凉吗?

当然不会。

这是霍砚舟三十二年人生里最特别的一夜。

值得铭记。

阮梨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大脑昏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公寓的次卧。

手机被放在床头柜充电,昨晚她给霍砚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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