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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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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远吐了口血,龇牙咧嘴道:“放心,有人给她老人家收尸,不是还有你小舅嘛,已经通知他过去了。”他瞧杜召满眼的杀气,拿块手巾擦去嘴角的血,“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碰她。”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自己上吊了。”

……

其他牢房的人最多戴个手铐,杜兴不仅专门在关押杜召的牢房打上地锁,拴住他的手脚,还在两脚间又加了道铁链,配合周围的铜墙铁壁与专人看守,任他那些同党会飞天遁地也难以营救。

杜兴让两个小弟停手,看他肩部断肢部位又汩汩出血,摆摆手,吩咐道:“把医生叫来,给他处理处理,我还没玩够呢,别死在这。”

“是。”

杜召躺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红,凌迟之煎熬、断臂之苦痛、非刑逼拷之漫长,都不及此刻半分痛楚。

他知道,外祖母此举是为尊严、为忠义、为民族气节、为断自己软肋。她老人家虽已近杖朝之年,不能以老朽之躯驰骋沙场,却一直在后方默默支持抗战、救济百姓,时至今日,陈家散尽家财以纾国难,做主的,一直都是她。

杜召不悔落入这样的境地,也一直坚信——欲安其家,必先安于国,在可这一刻,他的精神第一次受到莫大的动荡。

国与家,这两者之间,究竟该如何权衡。

他无法做一个确切的选择,只知道,如若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选这条路。相信他的外祖母、父亲、兄弟、爱人、无数战友们亦会如此。

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杀了杜兴,可即便没了他,也还会有李兴、张兴、王兴……无数汉奸前仆后继,为权利、金钱助纣为虐,谋害同胞。

杜召轻促地笑了一声,口中的血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与无数先烈干涸的血融合在一起。

杜兴瞧他忽然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怎么?脑子被打出问题了?笑什么?”

“笑你。”

“笑我?你还有力气笑我,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我找块镜子给你照照?”

“你呢?多久没照过镜子了?”杜召朝他看过去,眼睛被打充血,分外骇人,“兄弟几个,你的容貌最像爹,对着镜子,害怕吗?”

杜兴脸冷下来,阴恻恻地盯着他。

“杜家满门英烈,唯独出了你这条狗,午夜梦回,还睡得着觉?”杜召回过脸,闭上眼睛,“看着你我都觉得脏。”

杜兴被激怒,拔枪对着他,瞪圆了眼,握枪的手不停发抖。

“有种你就毙了我,乱臣贼子,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杜召嗤笑一声,不说话了。

杜兴刚要上前,后面来人:“杜经理,红公馆的龟田队长带了一队人来。”

杜兴收下枪,瞪了杜召一眼:“我等会再来治你,走。”

刚到地面,数把枪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杜兴竖起手,惊恐地看着来人:“龟田队长,这是干什么?”

龟田队长背着手,唇线紧抿,没有回答,直接差人:“拿下。”

这方向,是去家的路。

杜兴实在不解究竟出了什么事,一路被压进家里,看到一地狼藉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贺明谣。

见他回来,贺明谣赶紧扑上前:“盛邦。”

杜兴已然顾不上她,问向翻箱倒柜的日本兵:“太君,你们在找什么?我家里——”

话音未落,一本书砸了过来,杜兴险险接住,一看封面上的字,立马扔掉:“这不是共-党的书吗?”

贺明谣惊慌失措地拉住他的胳膊:“他们说你是共-党,说是有人写了举报信,忽然闯进来翻箱倒柜,还找出了那些东西,盛邦,这是你的吗?”

“共?”杜兴不可思议笑了,对一旁的龟田队长道:“龟田队长,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共-党。”

负责搜查的副队长将找出的东西全部摆出来:“证据都在,还想狡辩。”

杜兴滑动轮椅过去,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一一翻看:“这不是我的!这是诬陷!”他急得快站起来,还没站稳,又跌坐下去,“我抓了这么多地下党,兢兢业业替政府工作,为大东亚共荣奋斗,我为皇军做了这么多贡献,怎么可能是共-党!”

“找到一部电台。”一个日本兵从卧室将电台抱出来,同放在桌上。

杜兴愣了两秒,又急道:“一定是杜召!他的那些同党把这些东西藏在这冤枉我!”他滑动轮椅到龟田队长身前,拉住他的袖子,“龟田队长,我让人把我亲哥都剐了,谁是共-党我都不可能是,我一心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忠心天地可鉴啊!”

特殊时期,上峰命令下来——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必须严治地下党组织。龟田队长甩开他的手:“杜经理,我只负责抓捕,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至于其他的,等回去再说吧。”

杜兴又去抓他:“这明显就是构陷,我要真是共-党,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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