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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園(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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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

車輪滾動聲不絕, 經已蓋過少年微弱的叫喊聲。

春桃 跌跌撞撞的又追跑了一段路,喘著大氣,胸口痛如針刺。少年提步,腳一軟便踉蹌絆倒了一節樹根, 跌坐在雪地上, 終是再也站不起來。

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車隊消失在眼前。

[哥哥,等等我,好麼。]

少年蒼白著臉, 承受著撕心裂肺的劇痛, 卻始終流不出一滴眼淚。

[稍等一會,桃兒會追得上來的!等我!]

漫天雪花紛飛, 彷彿將要淹沒跌倒在樹旁的人。

[別走]

他的哥哥走了, 他的李揚再也不會回來。

一切塵埃落定

馬車已離開村裏, 李揚一直閉著眼, 抿著唇, 手中死死地攥著那個同心髮結。 指甲陷入掌肉中, 微微滲出血紅, 似是不覺痛般。

[李揚,從今天起 你便是我的學生。 一切所學, 將會關係到你日後能否承爵。]

李揚抬手擦了眼淚,[ 是不是學會了, 就可以接春桃到京城?]

范文川放下手中的狼毛筆, 望著李揚。片刻,道:[ 世族子弟自少熟讀四書五經, 精六藝, 官學禮儀, 待人接物, 一舉一動皆有標準。李揚, 你認為你能追趕得上來嗎?]

李揚身體微微抖震著, 悲痛情緒未能平復,顫聲道:[一年! 待我及冠之日, 承爵位建府之時, 必定派人風光接春桃到京!]

車廂裏極其寬敞華麗, 白幽仰面八叉地躺著上面。

[嗚渣男!負心漢!] 也不知在罵誰, 白幽自顧自沉醉在自己的內心戲中。

車廂裡鋪了層熊毛皮,點了熏香, 白幽剛才一直嚎了整路, 眼睛哭腫了不說, 人也累得有點脫力, 就由得身旁兩個美婢伺候。

范文川取來一本三字經,命李揚端坐好,從簡單顯淺的知識開始教授。

見李揚學得有模有樣,先生點了點頭。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了[李揚]二字。

[李揚,這是你的名字。]

少年握緊雙拳,平放在腿上,努力認著這兩個字。

活了十九年,他一直認為自己大字不曉一個,也無關係。直到今日,他才得知,外頭的有多廣,自己到底是這麼 無知愚昧。

[范公子。]

[李揚,以後要叫我先生。]

范文川 一手執書, 一邊在紙上寫著簡單的單字。

[先生。]

[嗯?]范文川 挑了挑眉,望著李揚。

[我哥 兄長為何不承襲爵位?]

李濯身為嫡長子,絕對比李揚這位次子更有資格 承襲開國公爵。

聽白幽說,李濯學識淵博,心思慎密,為人端正溫文,是個不出世的人才。

白幽突然坐直了身子, 虛咳了兩聲, 搖了搖頭感嘆道:[ 話說十五年前先國公夫人在次子李揚三歲生辰當日,命家中百名隨從護衛,送次子回鄉省親途中被 山匪搶劫。 隊中百人被殺, 次子失蹤生死未明。]

白幽喝了口茶,接著道:[ 眾人追尋未果, 就當李揚已死。 當時夫人已有孕五個月, 得知消息後, 悲痛萬分, 不幸滑胎, 身體亦因而受損, 日後無法成孕。三年後,李國公出征討伐北夷, 雖我軍大穫全勝,但李國公卻戰死沙場。]

李揚深呼吸了一口氣, 眉頭深鎖, 雙拳握得發白。

白幽嘆了氣, 又喝了口茶,再道[李國公死後, 國公夫人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打點府中大小事務,丈夫死後半年, 國公夫人也隨人而去。唉,才二十多歲便香消玉殞。 先帝感念開國公忠良 ,又憐惜李濯年幼, 便下旨封他為太子伴讀。 ]

[當年太子十四歲,李濯十一, 兩人同寢同食, 不久便暗生情愫。 鴻源四十三年, 太子十八歲時, 向先帝請旨, 迎娶李濯為太子妃。 可惜在太子大婚當晚, 太子中毒暴斃, 太子妃卻不知所蹤。]

范文川 冷笑了一聲, 放下了手中書卷, 擱下毛筆, 掀開了車簾,眺望著前方, 像是沉思, 眼眸中似有半絲悲涼。

[ 兩日後太子妃被捉拿, 身上藏有殺害太子的毒藥,又查到李濯與秦南王有勾結。 先帝大怒, 下命三皇子領兵攻伐秦南王, 而李家近千人被流放或嚴刑逼問至死。 老國公亦不幸死於牢獄中, 李家可說是幾乎死絕。]

[李濯 被關在牢中五年之久, 直到四年前三皇子登基後, 翻案再審, 證實了李家無辜。 皇上仁善, 從新賜爵於李家, 厚待李家宗族子弟。李濯 在牢中飲食一直被人滲毒, 現中毒已深 , 等你回京以血為引救治。]

李揚 聽得額上青筋直跳, 激動的渾身發抖, 咬牙問道:[是誰下毒害兄長?]

白幽說話太多,嗓子有點發乾, 拈起一顆冰葡萄, 塞到嘴裏,含糊道:[你知道墨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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