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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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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钊明当初给长子取名特地请得重熙寺的方丈大师批的。老大的纪衡,通衡纪,即北斗星。

轮到老二,总归还要行这个衡字辈啊。老头也不高兴再去一趟寺里了,劳师动众的,干脆依样画葫芦,通宵翻字典就取了个镜衡。镜与衡,则镜子与秤。

那头老大要他别贫。“总之,这事我就请你了。”

兄弟俩没有外道。冯镜衡坐在一楼偏厅的沙发椅上,一面滑火,一面点头。烟着了,叼在嘴边,他要大哥早点睡,意思是他应下了。

通话结束。冯镜衡把刚才搜罗出来的火机重新扔回抽屉里,砰地一声阖上抽屉。

起身踱步回棋牌室,他拿在手上的烟盒,掉出一样东西。

是出来前,伊家送给小叔的端午艾草香包。他顺手塞烟盒里的。

冯镜衡刚要弯腰去捡,看到有人从楼梯上下来。

她穿一件黑白撞色的长袖针织衫及牛仔半身裙。

衣服半旧,素而不朴。胜在身段纤细匀称。不算及腰的长发,散在脑后。

人就那么不上不下地站在楼梯中间口,怀里的猫仿佛活过来了,时不时叫唤两声。

冯镜衡没去捡脚下的东西,手也摸到棋牌室门把手了,见楼梯上的人还是那么呆呆地站着,楼道里的流苏水晶灯映一截毛茸茸的影子在墙壁上。

“猫吹好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他问她。

楼梯上的人,妥善好自己也妥善好猫,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除了点头,只剩戒备。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

冯镜衡几分发笑。房里该是老沈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下了牌桌,门从里头打开,不期然,与冯二面面相觑。

冯镜衡不动不让,占据着门口。

老沈探头出来,看楼梯上的人,和煦地问她,“弄好了?”

她安静地点头。

沈罗众便要她下来,说来看看这是不是她的东西。

栗清圆下楼来,她始终抱着猫,靠近些能闻到她身上有不太胜任的酒气。见沈先生从里头提出那袋烟酒来,她无动于衷得很。

委婉表示谢意及歉意,之后,便要告辞了。

“东西不要了?”

不速之客在玄关口换鞋,中间隔着宽敞的会客厅及餐厅。沈罗众又站在那里门神般地挡着,棋牌室这头的人基本上听不到什么言语。

只看到他老沈认真送艳遇的样子。

对方说了什么,最后转身告辞了,连同那只猫。

老沈折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那袋烟酒。

冯镜衡叼着烟,靠在门框上,说话的动静牵扯下一截烟灰,“我的地方我的人情,最后全是你的了。”

沈罗众便把手里的荷花烟和五粮液转赠给他,“喏,给你了。”

冯镜衡冷淡看完笑话,顺手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在一株就近的盆景粉鹅掌上,转身回牌桌。

其余三个都一条声地揶揄老沈,“这是来活了啊?”

沈罗众天生一双做餐饮人的慧眼,见得多了倒也不大贪新鲜,几分慎独的清高味,这也是他能和冯镜衡最玩到一块的缘故。“别胡说。人家再正派不过的一个女生,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这怜香惜玉的老沈,听得大家掉一地鸡皮疙瘩。

反矫达人冯镜衡倒是要别苗头了,他一面做牌,一面狐疑地问老沈,“遇到什么事了?”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沮丧的能有什么事,失恋、失业,总不会失婚吧?”

冯镜衡懒得接话。无论哪一种失,这个档口还不守好钱财的,譬如她的一袋烟酒,那么总归都是脑子不灵光的。

说话间,他这一手牌倒是顺得很。没几把就自摸了。

冯镜衡把胡的牌,一一推倒在手边,公示他的胜利。边上的老沈这时候从他的古道热肠里收回心思,要拱走冯二,由他玩几把。

冯镜衡睬他呢,“你还真把我这里当你后花园了!”赢了牌也没叫他顺气,反而耿耿于怀,说给大家评理,“开我的门行他的方便,最后全是他沈罗众的恩了。他好会做人,啊?!”

老沈摸准冯二不会真置气,只和他说笑。迎来送往的人,自然最会洞察人心,“大概我说帮你找你们家的孩子,人家小姑娘误会你是有家室的男人。自然得守分寸,人走前谢过了,谢谢沈先生和您的朋友。”

“‘您的朋友’?我还没死,谢谢。”“朋友”本尊没好气。

引得哄堂大笑。

然而,冯镜衡终究由着狐朋拱走了他的位置。坐到边几上,看他们玩。他手上一包快要见底的烟,家里老头桌上顺来的,刚好也是绿底硬盒的荷花烟。

农历五月二十二,小暑刚过,是日周日。

栗朝安今天上午卫生院休息,他在家里炒焦屑。小麦慢焙到熟,最后打磨成粉。从前战乱饥荒的时候,这东西拿热水冲调最最顶饿。那时候还有个俗话,六月六,吃焦屑、贴膘肉。

如今日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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