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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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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武卫除了受伤的几个,全都跟着太子一行人回城了,裴云暎身为殿前司指挥使,怎么还会滞留此地?

他道:“我也受伤了,当然要留下来治伤。”

受伤?

陆曈恍然记起,似乎是听林丹青说过,三皇子林中遇刺,裴云暎护他下山的事。

那时他阻拦了戚玉台的羞辱,身为殿前司指挥使必须随太子伴驾下山,而她被林丹青常进他们带回营帐,没再见过裴云暎。当时裴云暎看起来神色自若,举止如常,并未有受伤痕迹。

像是察觉她心中所想,裴云暎解释:“一点小伤,常进替我处理过了。倒是你。”他沉默一下,看向她的目光凝重,“伤得不轻。”

陆曈沉默。

其实也不算很重。

她垂眸,端起药碗凑到唇边,药汤已冷得差不多了,林丹青特意多熬了一会儿,又酽又苦,她一口气低头喝光碗里的药,才放下碗,面前出现一粒包裹着花花绿绿的纸。

裴云暎递来一颗糖。

顿了顿,陆曈接过那颗糖攥在掌心,隐隐听见远处夜市的喧闹声顺着风传来,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今日你不该出面。”

裴云暎安静看着她。

“戚家想拉拢你,”她声音平静,“众目睽睽,你与他针锋相对,使戚玉台颜面扫地。之后必然记恨上你。”

“以殿帅之精明,不该行此贸然之举。”

“我不明白……”

陆曈慢慢抬起眼:“殿帅为何帮我?”

尽管裴云暎此人行踪神秘,但陆曈也能隐隐察觉到他所筹谋之事,不可为外人察觉。正如她自己一般,过早将矛盾摆在明面上,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对于这些权贵来说,她只是嗑三个头,不痛不痒,而恶犬却是丢了一条命,怎么看也是她占了大便宜。

就连她自己都已快认命,已经决定要认下这避无可避的屈辱,偏偏他在那时候站了出来。

月色清凉,帐中昏黄摇曳。

他看着她,语气有些莫名:“你倒为我思虑周全。”

陆曈不语。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债主。”

债主?

陆曈有一丝困惑。

这是说她救裴云姝母女的人情债?

可那人情债早在后来杂七杂八的事宜中挥霍一空,这之后……他倒也没欠过她什么人情。

风摇月影,无数流动的月光争先恐后铺涌进来,吹得桌上细弱灯烛若隐若现。

他伸手,银剪拨弄灯芯,漫不经心地开口:“是有点麻烦。”

“不过……”

“故人恩重,实难相忘。”

陆曈一怔,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裴云暎。

不远处,林下河梁夜市里,烟水淡淡,绛纱灯明。青年坐在营帐中,帐帘掀开的那片月色在他身后铺开一地。而他指尖擒着的一枚银戒,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猝不及防地跌进她眼中。

那是一枚发黑的旧戒指,银色粗糙,斑驳模糊,被烛火昏蒙得一照,显出几分昔年旧日的温柔。

陆曈心尖一颤。

青年静静坐着,残灯照亮他英俊的眉眼,望着陆曈的眸色静默,不知是喜是悲。

他看向她:“是不是,十七姑娘?”

故人

夜风卷过营帐,把夜市间浮动的酒香吹得到处都是。

陆曈恍惚一瞬。

十七。

好像许久没有人唤过这个名字。

从芸娘走后,再也没人这般唤过她,让她恍然觉得自己还在苏南落梅峰的茅草屋中,从来不曾离开过。

陆曈怔怔盯着他手中银戒,许久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它怎么在你这里?”

“栀子捡到了你的医箱,不小心摔坏了。”

他注视着陆曈,“比起这一句,你不该问问我别的?”

沉默片刻,陆曈才开口。

“问你什么?问你五年前为何会出现在苏南刑场?你知道,我从不打听旁人私事。”

这话说得很有些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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