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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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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的困兽叫嚣。

“我能治好他,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们能制出新方。”他冷笑着,视线掠过苗良方时,有莫须有的痛愤与不堪,“戚家不会对你们留情。”

他逃也似地奔向那辆马车,匆匆离去,宛如逃离无法面对的泥沼。

门外静悄悄的,时候还早,街上没几个行人经过,阿城和杜长卿还没过来,银筝在后院厨房熬粥。

“小陆。”苗良方茫然开口,“刚才,真是崔岷过来了?”

陆曈:“是。”

“噢。”

老先生更茫然了,过了一会儿,轻声喃喃:“我快不认识他了。”

时日已过去了太久。

十多年来,他在杂乱茅草屋地上醉酒得倒地不起,灶下米袋窘迫得再也倒不出一粒米,一到阴雨天腿骨伤痕隐隐作痛时——

崔岷那张脸总是分外清晰。

他以为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将自己害到如今境地的仇人,然而当今日崔岷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个反应竟是,崔岷看上去如此陌生,与过去全然不同。

至于那些仇恨、那些委屈不甘,在看到对方的这一刻,竟没有他想象中浓烈。他像看一件陈旧疤痕,虽然偶尔隐隐作痛,但已不再停留。

已是过去的事了。

比起这个,眼下他更担心另一件事——

“小陆。”苗良方忙忙问道:“刚才崔岷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故意留下有问题的方子,诱崔岷拿有问题的方子给太师儿子治病?”

“你胆子太大了!”苗良方急红了脸。

戚家是什么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曾想过陆曈能为自己拿回公道,但也不是这样的法子。

这法子虽能制住崔岷,却会将太师府一并牵扯进来。

戚清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成为陆曈与崔岷间较量的棋子。

没人能承接得住太师府的怒火。

“苗先生,”陆曈道:“药方是在我春试考卷中写下,春试时,我尚未进医官院,连太师府有什么人都不清楚,如何能知道将来戚家公子会犯病呢,还恰好犯的是癫疾?”

苗良方一愣。

这倒也是。

毕竟陆曈在进入医官院后,有一次旬休时还回来特意向他求证,说明陆曈是进入医官院后才可能窥出一点事实。

“你是说,这是意外?”

“不错,先生也知道。我的新药方一向不够稳妥。没想到戚家公子会突然发病,崔岷竟胆大包天直接窃取,连药方中不足也不曾发现,才会自作自受。”

苗良方仍旧疑惑:“那他怎么一口咬定是你动手脚?”

陆曈坦然:“丧家之犬,胡乱攀咬,也是自然。”

苗良方听完,虽觉她说得有道理,但心头仍有些古怪。

“先生放心,我又对戚家并不了解,怎么可能提前做局?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得太多,业力回报而已。”

“可是小陆,”苗良方担忧,“如果戚公子一直不好,崔岷继续发疯,会不会连累到你?”

“不会。”

她淡淡开口:“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恶者,天报之以祸。”

“崔岷为恶多年,是该大祸临头了。”

……

天色大亮,今日依旧是个晴天。

太师府中,有人坐在窗前。

有人从门外匆匆进门,低声地禀:“大人,今日清晨,崔院使从府中离开,并未回医官院,一路去了西街。”

“西街?”

戚清端起桌上茶盏,“去西街作何?”

“跟着他的人见他停在西街仁心医馆前,与先前赶出医官院的陆曈说了几句话。怕打草惊蛇,跟的人未敢靠近,不知说的是什么。”

戚清蹙额。

他知道陆曈。

先是与裴云暎揪扯不清,使得戚华楹伤怀落泪,后黄茅岗上搏杀擒虎,让戚玉台也因此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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