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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心因性麻痹(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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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八千代的时候,她推着轮椅,俯身同自己的配偶说话,笑容温存可喜。天鹅不由联想到自己的母父,他的父亲也是这样陪母亲散心、晒太阳的,他因而对八千代产生了误解,以为她是个好人。那一边图坦臣已经将八千代迎上观景台,朝她伸出手并自我介绍,天鹅堪堪回神,将他的话转译。

人嘛,因缘际会,缘分深浅总是很不好说,天鹅就未曾料到他能她乡遇故知。自上次打过一个电话,是图坦臣接的,他们聊了两句,又在社交平台上互关,短暂的一个星期,至今已不再是相互点赞的互联网邻居。天鹅经常向图坦臣分享自己最近的工作,感谢普利希女士给他的机会,今天图坦臣请求他担任小半天的翻译工作,他欣然同意。

这其实是临时决定,捉襟见肘的昏招。上午八点来钟,市长办公室一个电话打过来,埃斯特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原本的接待计划被打乱,图坦臣与八千代相互听不懂对方的母语,他的汉语水平也还不到能和人沟通的程度。据克里斯说,八千代在超市拿着一张银行卡自信问店员:これ(这个),哔哔,okですか?直到银行卡的磁条靠近读卡头,发出清脆的beep-beep,克里斯才恍然大悟,她是在问能不能刷卡付账。图坦臣由此大致了解她的外文水平,并断定这次接待工作无法在埃斯特不在场且没有翻译的情况下顺利推进。

德尔卡门已经在找人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到场,但这岗位空缺总得填上。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图坦臣给天鹅发消息,寻求场外援助。天鹅十三岁起开始参加国际赛事,几年间战绩辉煌,多次与海外劲旅联合集训,来自三十多个国家的青年选手说着四十多种母语,他总该学过一两门吧?果不其然,图坦臣在几秒后收到天鹅的回复,对方语气轻松,说‘我会呀,我可以去,什么时候呀?正好今天主管不在,我手头这些报销也快算完了,马上我去找你玩儿吧?你发个定位给我呢?啊,行,你来接我也行。’

“——yachiyo”

八千代显然没有将图坦臣看作平等交往的对象,她并不与高山半岛下一任教母的法定配偶握手,只是搭住他的掌根,象征性地低头,通过他再次向埃斯特致意,随后转向一旁的德尔卡门,与她握手并寒暄。

图坦臣说不上自己内心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甚至不知道在恼羞成怒和习以为常之间,哪种状态更体面。八千代闭合的嘴唇没有碰到他的指背,甚至连呼吸都不曾落在他的皮肤上,避嫌的程度太甚,逾越了尊重应有的界限,让图坦臣觉得不舒服。不要说商业往来了,八千代甚至不认为可以与他正常交往,即便他在成为埃斯特的配偶之前就是普利希家的一员。那又如何?女男平等,平等但隔离,对男士要尊重,敬而远之。

“k”,八千代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拍拍轮椅扶手,介绍得很坦然“内子。”

轮椅上的男青年肤色胜雪,睫如妆饰,然而神色恹恹,不为春光所亲。海风吹乱他的长发,如浓墨晕散在侧脸。

“就是老公、夫婿的意思。丈妇是外子。”天鹅在图坦臣耳边低声说,他从德尔卡门手中接过薄毯,为k盖上,将边边角角掖好,很自然地接替八千代的位置。图坦臣正欲俯身同k问好,对方将脸别到一边。

“他有点癔症。”八千代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习以为常。有天鹅推着轮椅,她也乐得轻松,活动了两下手腕,走在图坦臣右侧落后半个身位,同他保持完美的社交距离。

“呃、就是”,天鹅也没想到从八千代嘴里会蹦出这么句话,未免有些不大尊重另一半。他思忖着,道“以前叫hysteria(歇斯底里),但现在不这么用了,现在医学上的专业名词好像叫…disciativedirders,分离性障碍。”

“啊”,图坦臣了然。k这是心因性麻痹,没有器质性的病理基础,可能是有应激障碍,遭遇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了?又或者严重的谩骂与殴打?当下,图坦臣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遗憾,祝愿k能够尽快好起来。天鹅翻译着这样的场面话,心中不由泛起异样的感知,他觉得图坦臣不是没有同理心的冷漠的人,应该是与对方不太熟悉的缘故,几番欲言又止,也没想好要和k说什么,似乎总有些唐突,最终也只好作罢。

事实上,图坦臣确实不关心k的身体状况。大多数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埃斯特觉得八千代是只邪恶乌鸦,连文大小姐都说少要过问她的私事,因为她‘不仅恬不知耻,还相当热情,如果对方问了,她是真的会说’。就大小姐过来人的经验,最好别问,听完后悔。

“市长办公室打来电话,临时将埃斯特给叫去了,不知她那边儿什么时候结束。”图坦臣做了个手势,邀请k与八千代上车,“我代表埃斯特再次向您表示欢迎与问候,女士。在她回来之前,由我陪同您与先生游玩观光,并往普利希宅邸晋谒教母。”

八千代的手下神兵天降,在两个小时内搬空了ec的别墅,又消失不见,高山半岛的海关没有她们的出入境记录。据安东叔叔的调查结果,这批人是跟着文大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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