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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琴走七弦风响佩(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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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的星辰,可是向那烛月影,补送最后的诀别诗。

黯然自喟,只望原谅,“光”的脆弱只是夜尚还太彻底,只是这一场还未上演,便已逼临绝幕。

不得不迈向终焉的脚步,像是蜿蜒分叉的黑褐藤蔓,死路之中曲折着昏聩的生路,而那微然如芥的生路,又很快被夜幕的寒霜一并吞噬,终究只是,垂怜的慰藉。

这张静而绽现的星象图,当真令人难以参透。

……

暗自咽了口唾沫,仿佛把所有疑问尽数吞没于心,正了正嗓音,方知其声仍兀自,嘶哑拙拙。半晌,吐出二字:“你在。”

那般既不是问又不是述的语调,被飘零四散的月辉饰成昏聩的皎白,一匹少年绸。

蓦然驻笔,闻声回首,那瓣在悄悄烛殇中渐而愈走愈远的容颜,烛泪珠落纸间,晕开一道本便呓语朦胧的墨痕。微微抿嘴片刻,方言:“我在,一直都在。”

“我……我……我还以为你……”隔在昏沉烛光里的声音,仿佛想到了什么,却突兀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往事种种,逝然如川。虽时隔三日,却如尘前忆梦般,昏茫喑哑。兀自在脑海中,一幅复一幅,哭红着眼底:“你……你知道么,你离开后,这里已经不是这里了,太多……太多,像是凝结了结仇多年的冤魂,如今他们要回来了,在脑海里……魂绕不休……

“那些,那些影子……仿佛有吐露不尽的夙愿,来来回回……

“这到底……

“该如何是好……”

“小夕,你这……又何必问我,”默然摇摇头,携着一缕略带玩味的笑靥,在那寂然月华的辉饰之下,楚楚而绽,多少平添几分,一言难尽,“夕是要往哪边走,这便往哪边罢,”放下笔杆,碎步往榻边木椅,悄然坐下,“这人啊,是一种又以自己思想为中心,又是执着的生命,要往哪条道,愿往哪条道,将往哪条道,皆是半分听不得他言,半分强迫不得的……”顿了顿,乃言,“想必小夕已有了抉择,又何必求问于我?”空举过杯,回望窗外。

千树万树的梨花吹净梦中之人,这座小城尚还蒙寐在初晗的黎光之中,眼饧的晨曦飘进窗檐,恰似没有重量的灰烬般的咏叹,纵是眼眉、眉毛、泪花、鼻梁、嘴唇,乃至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无一例外,都一番既非生亦非死的腔调。

一支支精致而又落寞的银蝶,为风尘所搅动着,抖落于世。

红尘阡陌,但见:

雾凇沆砀上下一白

当思绪绕过下一个转角,又可曾会预见,谁家的孩子在茫茫雪地里迷了方向,无助在四周张望。

自己岂非那般,总是在一个又一个阡陌拐角处,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可千算万算,却始终算不透……算不过人心。

迟疑良久,瞑闭双眼,只道是:

摇首自喟不得以兮把酒欢歌与东风

瞻瞻来生无言对兮只盼犹听花雪鸣

“夜,终究是喑哑了下来,可,是谁人在那好似泡影虚无的彼岸,执着幻灭的灯;又是谁人,将那一支支破茧而出的残蝶,折碎成我们生命的烟花,放飞向无边天涯,最终幻化作长眠的梦影?……

“少年手中弥留的温润,与泪花一起、与蜡泪一起,像一瓣瓣深秋风中的落叶,不觉间,已是落了满地的缤纷,葬在了梦中,微凉斑驳的地板上。

“晨夕张望向窗外,孤自念道;‘夫人生在世,想必,唯有寂寂月明,与君同邀,共赏辰良……’

“想来如此良辰夜色,若徒待明日,则不免哀声自艾……感慨至此,遂披衣起行……”

说书的,约是位束发少年,冷冽的风霜滑过窗檐,掀开微浮衣角,他素袍一袭,有如一抹被吹得髣髴的尘埃。

着实令人费解的,却是他那面稚气未褪的脸上略显枯老的灰红嘴唇。有如丝丝水珠溢出上乘木质茶器般,幽冷缥缈的嗓音,字句之间,抑扬之际,好似一位素昧平生却又一别经年的老友,偶遇于你,邀你坐下,寒暄两句,再叙叙旧。他仿佛,也就是此俦人也。

愈是浮华阑尽咽喉,愈是荒芜溢过嘴唇,胸中灰烬般的干渴便愈是令之焦灼不安。

沿着窗檐瑟瑟鼓动的东风冷硬地灌入木质的空觞,进而作出空懑萧萧的颤音,像极了殇叹拂过荒野,荒野拂过最后一缕彼岸花的声色,那愈加令他恍惚地不安起来了,这个男人现在所需要的,或许只是麻醉,麻醉到,不要再醒来了。

——这是栈中的枯落一角,所谓“行道迟迟,载渴载饥”云云,许是这等寂寥之地的一小舟落叶罢了。

“小二,筛满。”极不耐烦地撕开喉咙,这个男人方才从雪影仿佛中回过神来,突兀举起空觞,眼见的,酒满木觥,心中自是一番空落落的满足感,他想要的,也许只是麻醉。“漆然夜影在他的双瞳间流转,像是淋上了的墨,终是被不舍地零落,在漫长的寂静之中,勾勒出那层淡漠于世的眼眶,它换来更深、更冷的黑夜。

“山雾被罡风吹散,那四散支离的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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