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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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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盛熠始终没去抚那具温尸,只平静地从魏千平的枕下取出那被卷起的圣旨,还任凭那双失了光的瞳子照旧愣愣地盯着帐顶。

那被关在殿外的宦官与宫女见那魏盛熠拿着圣旨出殿来,也不敢抬头瞧他,直至听闻魏盛熠道:

“都进去罢!替先皇好好梳洗一番,更服入殓。”

那些宦官和宫女闻言眼鼻皆是一皱,都低声抽噎起来。

魏盛熠将眸光掠过那些个泪人儿,只瞧见一宦官还镇静地立着,连眉也是平平摆着,蹙也不带蹙。他伸指点那太监出来,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范拂。”

“哦?你就是那范栖养的儿子?”

那范拂方垂头应了,这魏盛熠又瞥了他一眼,道:

“当年范栖为魏束风当牛做马,谁曾想他竟敢私下敛财修屋,还养了你这么个东西塞进宫里来了。”魏盛熠冷笑了声,“他把你抓来变作了这么个残缺之躯,叫你当下贱的阉奴,你恨不恨他?”

“奴婢惶恐,若无老祖宗,奴今日恐怕还在窄巷乞讨谋生。”这范拂面上仍无半分异色,一副逆来顺受的卑贱木样。

“抬起头来瞧瞧——这儿那么多人哭,你怎么不掉几滴泪?”

那白面太监抬了抬眼,像是在说魏盛熠不也没甚悲色,可他嘴上还是恭敬异常:“奴知先皇生前最恨吵闹,死后若还不留那人独享清静,这生呀死的恐怕没有区别呐。”

“本王真想在这儿掐死你,再瞧瞧你这张嘴还能否吐出‘没有区别’这四字。”

那范拂弓了弓身:“奴在这深宫里,见到的死人比活人还要多得多,久了便觉得生死无差,若得罪了翊王,还望恕罪!”

魏盛熠瞥他一眼,转过身子唤那范拂跟着,而后挪着步子走向庙堂。

他缓缓踱着步子,好似没瞧见一路尽是火光,鲜血毯似的铺了满地。朝堂内,朝臣皆似罪人般被汇聚于此,四周围着带刀的兵士。

魏盛熠踱至龙椅附近,展开圣旨,念道:

“朕在位四载,宵衣旰食,披疾理政,然今朝魏楚、魏秦边际动乱未平,阳北道灾疫屡生,江北道匪虫肆虐。大运去矣,朕已无颜长踞庙堂之上。翊王文武皇皇,廉而不刿,乃济世之才。今特追踵尧典,禅位于翊王。”

魏盛熠话音方落,堂上便即刻糟乱起来,慌容尽显,丑态横生。

又是那总嚷着“余孽”二字的老臣出了列。他发鬓斑白,双眼深凹,一身朝服还没穿好,便被逼宫的兵士推搡着来了这儿。那人把满头银丝烦躁地揉乱,像那些个总晃于街头巷尾的老疯子。

这唤作庄俟的老臣抖着手指着魏盛熠的脸儿,怒道:“余孽!你篡位杀人,不得好死!”

这鬈发王爷将那圣旨往下一抛,砸在那张老脸上。

“大人若没瞎就自个儿好好瞧瞧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先皇墨迹……那墨已经干透,可不是今夜写的。”

那臣瞧着瞧着,浊眼红了大半,抖着手抛了圣旨,猛然朝着那殿上朱红的柱撞去,没人拦着他,群臣不论性子如何皆是瞪着眼瞧。

“砰——”

林子里的鸟飞入空中,魏楚边界那城门又开了!

亡命徒(倒v结束)

距贺珏知晓营中新粮皆为烂粮已有八日,那日贺珏借着那噩耗哭了个痛快,一连失魂了几日,昨日好容易才回了魂。

然今朝营中粮草近空,他再怎么打起精神也不过瞳子亮些,面上瞧来不像具行尸罢了。

那林火已烧了八日,可过了这么些个日子,魏楚两军却仍旧按兵不动,一方窄林只闻风声火声。魏军不动,那是实在没法子,可楚军又是因何不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贺小子!你说这楚兵何时会来?”那姜老将军抚着箭尾的翎羽,咳了声,“‘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1】’,老夫是如何也不信那狡诈的楚贼会错过这么个好时机!”

“前营皆是精兵,几日前楚军与前营硬碰硬,理当受损不少。”贺珏垂着眸子磨剑,“不过趁早开战终究是好事!援兵来得迟了太多,归途恐怕已经生变。如今等不来粮草,我们早晚会被那些个贼徒耗死在这儿!”

那池彭原在一旁打呵欠,这会儿忽然插嘴道:

“嗐!急什么?那林还烧着呢!楚兵如何敢出手?再说……楚国惯使消耗战术,多半会于城中修养个把月再开战,应是打着要把我们这些个魏军耗死在这儿的主意呢!没准再等等粮兵便搬来了!”

“眼下将士们都快熬不住了!”姜老将军用力一扯那重弓,飞矢便狠狠扎入了不远处铺着的草席里头,“嗡”的一声闷响久久荡于池彭的耳畔。

池彭正惊魂未定,又听那老将军续道:“此事必须趁早做个了断!池小子,你听着,明晚,最迟明晚,这仗必须给我打起来!”

姜老将军执弓离开,贺珏还留在那儿一声不吭地磨刀。这池彭见劝不住人,忿忿地出了帐,又趁着夕阳西下兵士忙着煮粥分食,偷偷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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