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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暄(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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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她转头,似有疑惑,不解地问:“不是私奔去了,怎么又回来了?私奔还带故地重游的?”

季寒初:“……”

红妆瞪她一眼。

柳新绿嗖的一声,跑得飞快。

夜里,柳新绿拎着有间客栈名品“一坛酒”,踩着梯子上了屋顶。

一瞄,果然那小女子独坐在屋顶上,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只用发带束着,不似江南女子总爱梳着各种发髻,一眼便知道不是中原人。

她是泼辣的,也是自由散漫的。

可此刻在夜色下的身影却是难得的孤独,这模样倒是第一回见。

“怎么自己一个人枯坐着,白天那股子嚣张气焰去哪儿了?”

红妆没回头,从她靠近梯子时她便已确认来者是谁。

好的武者是不需要回头的。

柳新绿挨着她坐下,看她面色不虞,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

“你那夫君好像不太对劲。”柳新绿说,“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大爱说话了。”

红妆直说:“他失忆了。”

柳新绿惊奇:“啊?变傻了?”

“不是,只忘了与我的那段。”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

“那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是。”

柳新绿没再问下去了。也不必问,失忆的原因无非那几种,不是寻仇便是阴谋,再不济吃错药了也算,反正木已成舟,何必再多惹一分伤心。

她贴近红妆,瞧她懒散模样,哀其不争:“那人家现在都不记得你了,你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也不怕他跑了?”

红妆想起刚才房内情景,怏怏地开口,学季寒初的口吻:“你我二人非亲非故,无名无分,不可同住。”

柳新绿眨眼,一时无言。

便是知道缘由,也同情他遭遇,但这话听着也觉得真是伤人。

她想起当初二人在她店内那场简陋的婚仪,小公子看向姑娘的眼神,全然是情根深种,怎么才过了些日子,就成这般光景。

这季公子,杀人诛心啊。

“你不怕他跑了吗?”

“不怕,给他下了软骨散,跑不掉。”

“你夫君不是百毒不侵吗?”

“特制的。”红妆说,“专克他这‘百毒不侵’。”

“……”

柳新绿将手里的酒递给她,苦口婆心地说:“好好的漂亮姑娘,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费神伤怀。”

红妆睨她。也不知是谁一口一个当家的。

柳新绿看出她眼中含义,一拍胸膛,“那不一样,我当家的那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这么多年念着他,念着念着就念顺口了,这可不一遇到什么事儿就喊他了嘛。”

红妆灌了口酒,烈酒入喉,她竟清醒了些。

甩开心头乱绪,她随口问:“你当家的怎么死的?”

“被山贼砍死的。”

“劫财?”

柳新绿幽幽道:“劫色。”

红妆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柳新绿笑骂:“老娘当年的姿色不逊于你,你别不信。”

红妆道:“为什么不再嫁?”

“嫁什么嫁?”柳新绿拿过酒坛,手指抚摸心口处,“这里头有人。都说人死如灯灭,但我心里的灯还燃着,我这辈子就守着他过日子。”

她眼眶有湿意,水滴淌过脸颊,“啪嗒”掉在酒里,消失无踪。

柳新绿灌了口酒,仰头看月亮,嘴里念念叨叨:“唉,没给他生个儿子,死而有憾啊……”

红妆静静地望着她。

她想,她比起柳新绿还是好些的。

季寒初不记得她,但至少他还在她身边。

她唇角勾了下。

就在此时,近处冷不防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极其凌厉,带着呼啸而来的刀风,猛地划破夜空。

红妆大惊,敏捷地往侧边一躲,柳新绿却不会武,迎着刀风三魂六魄都去了一半。

许是太害怕了,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红妆立时背手,往指尖灌了十成内力,骑马钉直直掷出,破开夜色,犹如电闪,狠狠打在来者的刀面上。

“叮——”

声响过后,夜晚静谧下来。

柳新绿面如土色,额头冷汗直冒,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他娘刚才以为我要去见我当家的了……”

红妆皱眉看向远处,月色下那里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不见容貌,只觉得气势冷冽如霜。

柳新绿顺着转头,见到那人,疑惑道:“那是谁?”

红妆:“无妨,一个熟人。”

熟人?

那这见面方式真是有够“熟人”,有够吓人。

红妆:“他只是提醒,并无意伤你,以他的功力若真的出手,你死时根本不会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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