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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最后一面(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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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地问好。

「你好,那你直接进来吧。」李母让开身位以利少年入内,「我叫恩杰出来,你等我一下喔。」

「没关係啦,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方其焕摇了摇手,有些靦腆。

「那好吧。」李母转头走进去,方其焕站在门外,只听李母喊道:「恩杰!你朋友来找你囉!」

不知道他们母子在谈些什么?等了一段时间,方其焕有些不耐烦,拉了拉衣襬。虽然心急,可也只能静静等候。

终于,李恩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出现在方其焕面前,双眼略略无神地说道:「你找我干嘛?」

「你还敢问啊?」方其焕心下有气,语气有些急促,「打电话给你不接,传你讯息也不回,你心中难道没有山哥了吗?」

「少胡说!」李恩杰瞪了好友一眼。

「那干嘛都不来医院?你知道山哥现在状况很危急,连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你真的不去看看他?」方其焕双手插腰,公寓内潮溼与香菸混杂而成的气味让他想吐。

「你说什么?」李恩杰眼神恢復聚焦。

「山哥他……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忍着心痛说出这句话,让方其焕不禁乾呕了阵。

「怎么会……?」李恩杰的手也插上腰间,随后又抚上自己的面颊。

从公寓的公共窗户望出去,外头的阳光是多么美丽。希望似乎一直都在,却又让人伸手不及。此刻的少年宛若身处于公寓般的地牢,顾影自怜着。

李恩杰实在是无法接受,他之所以不愿前往探视唐台山,便是由于难以承受重要人们离去的可能。可如今,噩梦或许即将成真,这要他怎么面对深埋于内心的魔障?

「所以快跟我走吧,去见见山哥最后一面也好啊,更何况说不定会有奇蹟出现。」方其焕仍未丧失一切对未来的希冀,试图鼓舞着好友。

「不了……我做不到。」李恩杰紧皱着眼,伸手抹了抹鼻翼,又捋了捋嘴角与顎部。

「你再给我露出这种绝望的表情,信不信我扁你!」方其焕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烦闷,按上好友的肩,高声怒喝,「你的勇气呢?」

「你知道什么?」李恩杰撇过头,淡淡说道,「在我被你欺负,被班上排斥,在家里父母都不谅解我的时候,是山哥拉了我一把;每当我困住,总是他将我从自怨自艾中拉了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他活不了了,我该用什么心情送他离开?他……他怎么能离开?」

「看着我!」方其焕将好友的头转正,强迫对方面对自己的目光,「你觉得他会希望自己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你是用这样消沉的方式在哀悼吗?」

李恩杰狠狠地盯了回去,可随后又半歛上眼,「你又没有失去过,怎么能了解我现在的挣扎?」

方其焕闻言,怒极反笑,他放开原先摆于好友脸上的手,摇了摇头,半晌,才幽幽说道:「我从小失去了爸爸,即将也可能失去山哥,我还曾失去过我最喜欢的人。你知道吗?」

顿了顿,方其焕接着说:「那个人就是你。」

聆听好友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李恩杰心中有些牴触,吓得他倒退几步,蹙紧眉说道:「你别开玩笑!」

「我没有,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就是因为先前无法坦然地向自己承认自已是gay,所以才会欺负你的。」方其焕咬着下唇,吐出埋藏已久的心底话。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这个?」李恩杰抓了抓后颈,不知该作何反应。

「即便这么做,你可能会因此疏远我,但我还是要去做。因为我决定真诚地面对自己,我希望你也能。」方其焕态度异常坚定,反而让李恩杰有所触动。

「啊──烦死了!」李恩杰咒骂着,并朝旁边一箱纸箱狠狠踢去,发洩鬱闷的心情。他吐了口深深的气,说道:「其焕,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走吧。」

少年正待回房更衣,岂料他踏了两步,又转头过来道:「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但是……真的很抱歉,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没事,我都明白的。」方其焕微微苦笑。

李恩杰望了好友一眼,接着将视线转向地板,点了点头,遂入房。

约莫两分鐘后,李恩杰便换了件平整的白色t恤出门,他们赶忙下楼,各自骑上一台共享单车,两人骑得很快,生怕在这段期间中,唐台山便有了什么闪失。

他俩行经附近大马路,已可遥遥看见医院的建筑了,说时迟,那时快,怎料一台蓝色货车从另一条巷子拐出,逕直撞向李恩杰。

砰──

唐台山被转回加护病房,手术谈不上失败或成功,命是救了回来,可照医生所述,或许也苟延残喘不久了。

方母透过翻译与唐父谈论着唐台山的病况,最后红着眼眶,做出了不再进行药物治疗,让唐台山早日解脱的决定。

颤着手签下放弃急救同意书,方母终是禁不住哀慟,摀着嘴啜泣。一旁的唐父比划了个十字圣号,口里喃喃祷告着。

「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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