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185节(2 / 3)
的野心仿佛春日白雪般在阳光下融化不见,只余那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杜平闭了闭眼:“你想做什么?”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看,你又多想了。”她遥望窗外,翠绿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我这辈子能追求什么呢?汲汲复营营,不过只为权势二字。你有什么可担心?连父皇都在旁看着,我岂敢乱来,不过争个容我站立的地方。”
这天,杜平与冯瑛之一同回到冯府,一路上,小夫妻难得如此安静,各自陷入沉思中,并未多加交谈。
冯瑛之跨进门槛就去到祖父那里,将王家和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地讲一遍,顺便将信函递上前。
冯首辅仔细听着,待听到平阳将所有信函如数归还却未提条件时,嘴角不禁一勾。他瞥到小孙子眉目中透出的感动敬仰,忍不住笑了笑,这位公主殿下还是没变,收买人心上的确有一套,当年拐得他小弟子请缨入江南,如今又骗得他孙子感激涕零。
唉,这世上哪有白得的便宜呢?
活到他这把年纪就知道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冯首辅叹道:“辛苦你了。”他打开信纸一看,果真都是熟悉的笔迹,上头还有他和徐则的红印盖着,错不了。
他一封一封地看下去。
忽地,脸色骤变。
他又重新将信函数一遍,没出错,还是十封,顿时心下一沉。徐则来信跟他说,共被偷走信函十二封,可如今手上只有十封,仍少两封。
冯首辅抬眸问:“平阳只打开看了一封?”
冯瑛之也注意到祖父脸色,他忙道:“王大人拿出后,她就挑了最上面那封扫一眼,其他的碰都未碰,直接交给孙儿。”
冯首辅眯起眼,缓缓吐出话来:“少两封。”
冯瑛之脸色微变,他立刻回想这其中的猫腻,去公主府是临时决定,平阳公主来不及私藏,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人:“王大人留两封是为了将来威胁您?”
冯首辅颤颤巍巍地将信纸放到火苗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直至案上堆满灰色碎末,他随手一挥都扫到地上。
一点证据也没留下。
他掸掸手上沾到的几粒灰屑,脸色已恢复如常,淡定开口:“王利性子谨慎,威胁倒是未必,不过想留点底牌。”他冷笑,“本来他该仿照字体誊写两份充数,呵,连掩饰都没有,这是明晃晃示威到老夫跟前来了。”
冯瑛之:“既已让平阳公主做中人,他不敢泄露出去,否则便是同时得罪了您和公主。”
冯首辅双手揣袖,老神在在:“精明过头便是蠢了,留着信函虽可拿捏老夫,却也容易为自己招来祸患。我看啊,他是想入内阁想疯了,开始频频出昏招。”顿了顿,“不急,有所求的是他,且看后着。”
冯瑛之垂眸:“是。”
夜半,一阵凉风吹入窗内,拂起层层幔帐。
杜平在梦中喃喃呓语,身子一翻手臂向旁伸去,结果抱了个空。她立即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却见枕边人消失不见,空荡荡连余温都已消逝。
她怔怔望着空出来的位置,床角下的鞋履也不在,深更半夜,瑛之能去哪里?
而且,还特意挑个所有人陷入沉睡的时辰,瞒着她一人离开。
杜平下床穿好鞋子,缓缓踱步走至院中,仰望头顶一轮明月,潮起潮落载缺载盈,人间悲欢离合,它始终皎皎如玉。
瑛之既然想瞒着她,她是否该装作从未醒过?
杜平闭上眼,乘着夜风微凉,踏着星子闪烁,移至书房。远远望去,那里灯火通明,仿若黑夜中一盏明灯。
她顿了顿,脚步放得更轻,静立在门旁,看着屋中一切。
冯瑛之一袭月牙白寝衣,墨玉般黑发披散身后,衬得他仿若月中仙人随时可乘风归去。他紧绷唇角,跟平时谈笑自若的模样完全相反,眉眼皆是肃穆严正。他面色透出一分白来,额头上渗着汗水。
杜平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动。
未受伤的左手腕上绑着一包沙袋,他手臂端平,姿势一丝不苟,骨节分明的指节握住狼毫,在宣纸上一笔一划撰写。
仿佛幼时刚入学练字的情景。
他写得那样认真,连门口多一个人也没注意到。
杜平忽地鼻子泛酸,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就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看着他,看他写字,看他擦汗,看他专心致志。
冯瑛之左手的劲道根本不能跟右手相提并论,再加上腕间还绑着沙袋,才不过一个时辰,便已觉得左臂摇摇欲坠。他长叹一口气,放下笔,站直身子捏捏肩膀,注意力一转移,他立刻发觉不对。
屋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冯瑛之一愣,抬眸望去,手掌还未从肩膀上移开,保持着做到一半的动作遥遥相望。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说话。该看的都看到了,还能说什么呢。
杜平轻声:“睡不着?”她控制好面上笑意走去,已替他找好借口,“失眠了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