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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聿明递给他片子,说:“颅骨平片上看颅内压有增高,脑膜动脉沟也有变宽的迹象,还有一点钙化,应该是脑膜瘤。这个问题倒不严重,做个手术就好。”

“脑膜瘤?”秦雪岩被他连串的医学名词吓了一跳,听来听去就听懂“脑膜瘤”三个字,“你不是说没事儿么,大夫?”

“是没事儿,阿姨别害怕。”寻聿明忙解释,“脑膜瘤一般都是良性肿瘤,生长速度非常缓慢,很多人甚至带瘤生活,一辈子都没什么事儿。”

“我们能不能保守治疗,或者做放疗?”庄奕走到床边,一只手搭在他母亲肩头,轻轻拍了拍,“做手术毕竟有风险,我妈胆子小。”

秦雪岩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保守治疗,保守治疗!”

“阿姨是这样的,您听我说啊。”寻聿明向前一步,摆出他最和善的笑容,耐心解释:“您这个瘤子不大,但长的位置有点不好,靠近嗅沟。虽然是良性肿瘤,毕竟还在生长。现在它还小,您也才不到六十,相对年轻,摘除起来更容易、风险也小。”

“要是以后它长大了,很有可能压迫神经和额叶底部,那就会影响您的生活了。到时候再动手术,一个是您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包括心脏啊、血压啊,都不如现在的状况好了,风险会加大;二是摘除起来难度也更大,还有可能损伤其它脑部神经,那后果就不好说了。”

“您看您现在就已经出现了幻嗅的症状——就是您之前说的,总是闻见饭糊了之类的味道。如果再发展下去,它对您的影响会更严重。所以我的建议是,趁现在还早,做个手术摘掉它就好了,免得越拖越麻烦。”

秦雪岩两手抓着儿子的胳膊,仰头道:“怪不得我总闻见你爸身上有女式香水味儿,他老说他冤枉,还赖我胡思乱想,看来还真是我冤枉他了。”

庄奕揉揉鼻梁,摇头笑说:“现在你可不能说‘赖’了吧?我爸是真冤枉。”

“那我真得做手术了啊?”秦雪岩眼神扫过寻聿明,见他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比她家儿子还小许多,不由得怀疑:“你这么年轻,做手术行吗?”

“我——”寻聿明张了张口,未及说话,庄奕先道:“妈,他以前和我是大学同学,也是斯坦福毕业的。人家刚刚拿了国际奖,现在是最有名的神经外科专家。老陈可喜欢他了,请了好几次才把他请回国。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雪岩不安地点点头:“老陈都巴结……那应该还行。”抬眼望向寻聿明,“那拜托医生了噢,你可千万做好一点儿,我好怕死的!”

“阿姨别客气,这段时间放松心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寻聿明拿起桌上的病历,笑道:“那行,您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出病房,长舒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昨天的晚饭还没吃。

寻聿明想起自己办公室抽屉里还有两根能量棒,便又走连廊去行政楼的办公室。刚转过楼梯口,只听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嘁,得奖什么了不起!你知道他那奖怎么得来的吧?”

“怎么得来的?”

一颗柠檬

“其实上届菲尔德本来是颁给人家霍普金斯医学院的一个大夫,可惜那个人该着倒霉,领奖前车祸死了。菲尔德和诺贝尔一样,只给活着的人颁奖,正好寻聿明在评奖小组的投票里排第二,这才顺位拿了奖,其实本来应该是人家那个人的。”

“哦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儿,之前新闻上也写了,都说他运气好嘛。换了别人谁能摊上这好事儿?他那奖上还沾着血呢,也不嫌膈应得慌,还好意思到处显摆。正儿八经搞的研究,都多久没进展了?”

“得了吧,换谁谁不要?再膈应也不能耽误了拿奖啊。甭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大专家’了,捧臭脚的多得是。你看他那个矫情样儿,前天为了一脖子上有纹身的病号,愣是占着手术室不出去,非要叫整形科的人来做缝合,有毛病!”

“哈哈哈哈哈,人家有人惯着啊。老陈还夸他替病人着想,说他人本主义呢。这要是换了咱,他丫的还不早扛着五米大刀过来了。姓寻的来医院才几天,都仨病人没醒过来了,今儿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他的病人家属跟下边儿闹腾呢。”

“那怕啥,人家长得好看,靠脸吃饭呗。医院这些势利眼儿,现在都巴结着他,恨不能一天三遍送温暖。你看老陈那个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潜规则寻聿明。也不嫌恶心,我说出来都膈应。”

……

走廊里空无一人,寻聿明站了一会儿,又回了电梯间。

外面艳阳高照,是个晴好的天,只是夏末秋初,风也带着凉意。柏油路上人来人往,卖早点的摊贩正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整条街都飘着香味儿。这座城市的烟火气,从清晨第一口热粥开始。

寻聿明走到店门口,想要一碗虾仁粥,老板却说卖完了。马路对面就是肯德基,他索性多走两步路,进去点了一份香菇鸡肉粥和油条。

大堂里人不多,他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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