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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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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户里出来的女子,打着货镖名号出走剑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逃祸,长安镖局几位当家的起先聚在一起也做过计较,俞汉良就不太想接镖,可长安镖局近两年生意清淡,被几个大镖局压榨得不轻,加上对方两人出手豪气,押金就有六百两银子,许诺到了松州,再拿出六十两黄金!总镖头一咬牙,接了!

镖队前头的韩响马抬手做了个手势,老镖们立即抽出兵器,如临大敌。但刀只出鞘一半,这是走镖不成文的规矩,对面既然没有偷袭出手,而是明着来拦路,只要没有真正撕破脸皮,镖局若是刀锋率先全部出鞘,就等于是砸山寨的场子,是一种大不敬行径,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情义礼三字,都不得丝毫马虎。

小道两旁密林中哗啦啦跳出七八十号人,刀矛鲜亮,岔路上更杀出二十余骑,皆是人强马壮,俞汉良走镖二十年,当然看得出这一伙劫道贼匪不比寻常,多半是那种放小虾逮大鱼的那种大寨,俞汉良一肚子纳闷,以往没听说这座山上有如此扎手的山大王啊,他去年还来过这里,记得占山的是秦鹞子那伙熟人,姓秦的擅长三皇炮捶和十六路鞭腿,单对单,俞汉良没有半点胜算,但大寇秦鹞子手下喽罗很不济事,属于老弱残兵,因此以往走镖至此,也就是掏点碎银当作“敬太岁钱”,双方面子都过得去,一来二去,俞汉良跟秦鹞子还算混了个半生不熟,按照总镖头石青峰的意思,这趟看能否趁机拉拢秦鹞子做长安镖局的客卿,哪里料到换了山头王旗,来势凶猛,骑匪二十,这可不是普通山贼能有的家底,一匹马昂贵不说,而且有价无市,养马就更不轻松了,这下子棘手了!

俞老爹长呼出一口浊气,握紧腰间环首刀,驱马前行,先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韩响马干净滚回来,面对那帮精装山寇,捧拳大声道:“剑州长安镖局俞汉良,向诸位好汉借道!”

对方人马毫无动静,俞老爹硬着头皮掏出两袋子碎银,扬声道:“太岁孝敬钱二十两!”

二十骑照旧在小道上纹丝不动。

原本被俞老爹勒令去殿后的韩响马大怒,寻常过路的太岁钱,十两已是一般镖局相当阔绰的出手,这帮兔崽子仗着人多势众给脸不要脸,掉转马头,就要彻底抽刀,熟谙这小子暴躁脾性的俞老爹生怕误了大事,转头骂道:“响马,不得胡来!”

韩响马只得闷闷收刀,蓦地瞪大眼睛,红着眼喊道:“老爹小心!”

路旁一棵树上跃下一人,黑衣带刀,疾奔前冲,俞汉良才生出寒意,甚至来不及抽刀格挡,就被来者抽刀一抹,连人带马给当头劈成两半。

众人皆是肝胆欲裂。

这一刀只瞧见了刀锋暴起的半圆形流华,这种冷冽无言的杀人手法,实在恐怖。

小道上,鲜血淋漓,人与马的尸体都断作两截。

与俞老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韩响马已是怒极,丧失理智,夹了夹马腹,抽出麒甲刀策马疾驰。

站在小道上的青年刀客手腕轻轻一转,刀锋上鲜血在地面上溅出一条猩红血线,侧锋直指借马势壮刀势而来的韩响马,不退反进,迎面狂奔。

敌对双方瞬间擦身而过,韩响马落刀后惊觉根本没有砍中那挨千刀的仇家,下一刻他便坠下马背,滚落在道路上,原来马匹四蹄已经被那名刀客齐齐削去,再低头看自己,双腿膝盖以下早已离身,只是刀锋太锐,直到现在,韩响马才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坚韧如他也哀嚎起来,十指下意识在道路上弯曲成钩,刺入泥地,指甲翻起都不自知,自打记事起便有着一个江湖梦的韩响马,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俞老爹,缓缓爬去,这时这名年轻镖师脑海中再无什么逍遥江湖扬名武林的念想了,只想着见到老爹一面。

行凶的刀客连看都不看一眼无名小卒韩响马,面对仓促镖局结阵,闲庭信步前行,轻松挑落几枚激射而来的羽箭,锋芒清亮如雪,刀势大气磅礴,最前面结阵的广陵老卒根本抵挡不住,面容生硬的青年刀客每次都只是干脆利落一刀,就如砍瓜切菜般将这些长安镖局的老镖斩死在血泊中,除去韩响马没有当场毙命,接下来与他照面的,无一例外都是瞬间被杀,才小半炷香功夫,车队便被杀得七零八落,老镖拼死护着马车,伙计杂役没这胆识四散逃去,刀客也不追撵,自然有那二十彪悍骑匪驱马追杀,手起刀落,轻而易举就在后背上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体魄魁梧的青年抽出那捅在最后一名老镖心口的刀尖,刀身在缓缓倒地的尸体上擦了擦,拭去血痕,再用刀尖挑起车帘子,冷淡道:“被轩辕老祖宗看中,逃得到哪里去。”

帘子掀起,一柄匕首刺出。

青年刀客两根手指夹住匕首,随意扭断,丢在路上,再伸手捏住她的纤细雪白脖子,先将她拖出车厢,再悬在空中,她的帷帽已经掉落,露出一张清冷绝世的容颜。但冷血刀客对她相貌并不留恋,只是略微低了低视线,看到她离地颇高的双脚脚尖剧烈颤抖,双手徒劳地拍打他那只粗壮手臂,脸色由红转紫。呆在车厢里的另外一人钻出来,看到这一幕,摘下帷帽,脸庞与命悬一线的女子一模一样,她嗓音冷清道:“放了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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