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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寝美人 第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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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起来有些相似,细细琢磨却有很大不同。

薛良玉是边郡之地的闺秀,温文尔雅,礼仪典范,但虞枝枝知道,她有很倔的内在。

若认定虞阳叛国,她会嫉恶如仇,会对虞枝枝不假辞色。

若认为虞阳有冤屈,她会同情并安慰虞枝枝。

但眼前的薛良玉,没有任何情绪,淡漠得像一个假人。

虞枝枝看着炭火明灭,她声音寂寂:“我记得在并州的时候,有一回我们和刺史的孙女一起玩,刺史孙女丢了镯子,非说是我们拿走了。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却拉着我的手闯入刺史家里去理论。我想跑,你还说,‘害怕什么,没做过的事,就算是天子的孙女,也不能赖在我们头上。’你小小年纪,对刺史说,‘我父亲的清名,并州人皆知,我身为父亲的女儿,怎能背负污名。’”

虞枝枝抬头看薛良玉:“薛校尉的清名,如今被污蔑了。你现在明明是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薛良玉手中的火筷子跌落,她怔了半晌,喃喃道:“我在害怕……”

薛良玉张口要说话,她说得很艰难,最终轻轻说道:“因为……这污蔑并不是世人愚昧所致,而是,有人故意设计。”

虞枝枝一时没反应过来:“设计?”

她一直以为,当年大败,群情激昂之下,天下人迫切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于是消失在荒漠之中的虞阳顺势成为了这个“叛徒”。

有人做了手脚?

虞枝枝趋身向前,急促问道:“是谁?”

薛良玉动了动嘴唇,然后抿唇,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是宫里的人,权势显赫。”

薛良玉抬起眼睛:“你别问了,我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知道了,也只能去送死。”

她站起来,说:“你走吧,忘了今天我说的事。”

薛良玉将虞枝枝送走,关上了门。

虞枝枝怔了半晌,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厚厚的雪离开。

回到西偏殿,虞枝枝的鞋袜都浸湿了,她完全没有察觉,坐到天黑,才感到小腿上的凉意。

她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宫里权势赫赫的人,是谁?

天子?张贵妃?代王?

或者是宦官之首大长秋董泰?中常侍周节?

夜很深,虞枝枝一直没有点亮油灯。

门外传来说话声,似乎是尤怜回来了,她被齐琰召见,大约又站了一夜,这才回来。

齐琰……

虞枝枝坐直了身子。

两年来,她只将为父亲正名的想法深埋心中,像是在坚持一件无法完成的信念。

她知道,为父亲正名,是一件很难的事,两年前的一切都湮灭在塞外的漫漫黄沙之中,连埋在黄沙之中的白骨是谁都无人分清,谁能知道那白骨有没有冤情?

但今天,薛良玉告诉她,两年前的一切不是意外,有人害了她的父亲。

有了这条线索,追查当年之事,就不再是妄想。

虞枝枝抬起头,窗纸外濛濛的灯火光映在她的瞳孔之中。

虽齐琰是一个被废的太子,但虞枝枝是溺水之人,她需要一根浮木。

虞枝枝顿时睡意全无,手心汗津津。

虞枝枝没有急躁,这几日,她一切如常,早起,做针线,用膳,洗漱入睡。

太康殿也没有召见她,每夜过去的,依旧是尤怜。

几天过去,虞枝枝做好了一件棉衣,走出去找薛良玉。

她看见薛良玉穿着的是旧棉衣,并不保暖,想来在冬日里很难捱。

她走近薛良玉居住的屋舍,她听见了吵嚷声,她走上前去,又看见了众人团团围住薛良玉和尤怜二人。

围观的人对薛良玉不停讥讽,尤怜似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领袖一般。

虞枝枝听见尤怜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过来。

“虞阳、薛安不忠不义,死有余辜。”

薛良玉眉间一动,终于忍不住把住了尤怜的手腕,两人对视。

薛良玉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尤怜眼中有了退缩之意,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动了动,更加色厉内荏,她挣开了薛良玉的手,反手扇了薛良玉一巴掌。

她说:“你想打我?边塞野人,不通教化,怪不得做遍狼心狗肺之事。虞阳和你父亲就是这样无君无父之人,九幽之下,他们必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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