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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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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炒冷饭说道:

“末将等愿誓死一搏。”

铁勒人的实力在兴汉军之上,屡次吃亏都是输在对火器不熟悉。如果不能重创铁勒人,让他们知道兴汉军不是好欺负的,怕是陈凉转头南下,不等大军开到荆南,汉水流域就又要被异族铁骑恣意蹂躏了。

所谓上将可内消兵祸于无形,外则无赫赫之功。中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下将悍勇挥戈,浴血沙场。在这三者之中,自是以上将之才最为优异。陈凉如今还达不到这个超凡入圣的境界,不过他有向这个层次努力的迹象,这一点就已经使得部下们对这个贫苦农家出身的半文盲猎户刮目相看。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灵活,打不过就跑,找到你的弱点再扑上来咬一口,这是游牧民族赖以抗衡强大中原王朝的资本所在。

兴汉军意欲击败铁勒人,首先要遏制对手的机动能力,再说得直白一些,就是要想出一个让他们跑不掉的法子,只能留下来跟兴汉军死战到底。

通盘计划既已敲定,配合着地形因素和以有心算无心都外部条件,陈凉的计划即将转化为现实。

狰狞扭曲的人类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如小山一般,空气中弥散着硝烟和皮革燃烧的焦臭味道,地上流淌的鲜血汇集到低洼处将散落在地的盾牌生生浮了起来,堪比血流漂杵这句成语。

“噢!铁勒人跑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兴汉军不仅击溃了总兵力在己方之上的强敌,而且是以步兵克制骑兵。虽然在战术上倚仗了火器和强弓劲弩,车阵的功劳也不小,但这次胜利本身便足以证明兴汉军出现了质的提升。

任何一支强军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是在操场和演习场上练出来的。在区区一次局部战斗中就损失了多达五万人马,这无疑对铁勒人是个沉重打击,不过距离令他们元气大伤还远得很,即使在新败之余,铁勒大汗思结祢度仍然可以随时动员起五十万控弦之士。只是当他认识到要歼灭兴汉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思结祢度明智地选择了虚张声势,而非继续与陈凉血拼到底。

闻知后方变乱,陈凉以近乎于孤注一掷地反制得手后,他更加担心铁勒人狗急跳墙,旋即下令打扫战场,快速撤出关中。

假如说前面发生的这一幕是波澜壮阔的历史剧,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无疑是具有着浓郁的黑色喜剧气息。在好整以暇徐徐撤退的兴汉军身后,尾随着近二十万铁勒骑兵,好似前来夹道欢送的主人般殷切地送别着贵宾,直至兴汉军退出了在关中所占领的土地,双方才脱离这种若即若离的微妙接触。此前,在正面战场上多次击败铁勒人,后继乏力的兴汉军只保留下了武关等要隘凭险据守。在一番互有攻防的交锋过后,交战双方面对的态势再次恢复到了远隔秦岭遥相对峙的冷战状态。

在这世间,什么样的悲哀是最深沉的?答案是完全看不到希望和终点的人生。

遭遇了无力抗拒的强加痛苦,又不能逃避,身处于黑暗和痛苦的双重折磨下,人们的心灵逐渐变得麻木不仁,直到某个意外情况出现。

在许久之前,被林旭收为己用的前拜火教祭司高墨达,手持着主神赐予的荆棘权杖,终日奔波在被饥荒和战乱摧残的波斯王国土地上。作为一个正统意义层面的国家政权,波斯王国早已灰飞烟灭,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波斯人毕竟没有死光,他们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十字军与马穆鲁克人,以及后来加入的维京人的三方混战当中,至为变成了不幸的观众。

这些外来者从未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波斯人当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他们需要的只是掠夺和杀戮,即使波斯人想要作为奴隶臣服于征服者,从而获得活下去的机会,现在看来都是如此渺茫的奢求。

倘若从一个自由人沦为奴隶是一种莫大的悲哀,那么欲做奴隶而不可得,这个不得不说是悲哀和讽刺的极致。正因如此,当现实生活不尽如人意,人们越是感到那份无法逃避开的痛苦和折磨,他们对宗教所投入的热忱也就越大,内心也就越虔诚。当高墨达显露了少许威能之后,他随即被幸存下来的波斯人奉为先知顶礼膜拜。

早在十字军踏上这片土地以前,拜火教信仰的神祇们便遭到了十字教神系的先发打击,祂们或被驱逐,或是干脆陨落。而今,即便部分信徒不肯死心继续供奉祈祷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在这样一个旧的信仰已然破灭,新信仰未曾建立,普通人的生活朝不保夕的环境中,传教简直是一件太过轻松的事情。乃至于林旭不得不指示高墨达,放缓了在波斯地区传播信仰的速度,他对波斯信徒的香火不感兴趣,反倒觉得这是一块烫手山芋。

046闲棋

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神祇既然接受众生供奉的香火愿力,那祂们就要有承担由此引发一切后果的精神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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