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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2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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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心里最惦记的当然是自家弟妹。苗秦氏再是亲近,当着她姐妹的私房话儿都不好说。庭芳原就对她印象颇好,此刻更佳。唤丫头抬了好些礼物,把人送出门,还嘱咐道:“过几日我娘来京,姨母过来走走,陪她说说话。”

苗秦氏爽快的答应了一句,跟着丫头出门了。

庭芳这才腾出手来看弟妹。气色都算不得顶好,其余的尚且整齐。没了王府,叶家孩儿要说过的真舒心的,只怕没有。能囫囵活着就不错了,活着就有未来。指了指东屋:“你们哥三个,往墙上挂了纸,各默一篇文章与我看来。”

庭松应了,自带着两个弟弟随着丫头去写字。庭芳见屋里只剩姐妹两个,温言问道:“五妹妹将来有何打算?”

庭琇沉默了许久,才垂眸道:“四姐姐,我想出家。”

庭芳淡淡的道:“你可知庵里的尼姑,都是半掩门么?”

庭琇抖了一下。

庭芳拍拍庭琇的胳膊:“旁人的事儿,与你不相干,别想太多。”

庭琇低声啜泣着:“四姐姐,我恨我娘,又忍不住想她。”

庭芳把矮她半个头的庭琇搂在怀里,让其头枕着自己的颈窝,柔声道:“都过去了,姐姐既回来,便再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信姐姐一回,嗯?”

庭琇哭出声来:“四姐姐……四姐姐……我真没用。”

庭芳轻声哄着,遇上那样的父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能怎样呢?若不是叶俊民与秦氏无耻,庭苗安生嫁了苗文林,就没有后头的事了。庭琇是秦氏亲生,却是自幼恬静柔和,从不与人争执,小时候就担心她太淡薄,将来到夫家吃亏。庭苗那庶出的,倒像了嫡母去。也是造化弄人。

庭琇的泪憋了好久,她不知同谁哭去。她们家欠了苗秦氏的情,更不好添烦恼。庭瑶虽好,年纪差的有些多,打小儿就没一处耍过。见了庭芳,明知她也难,却是再忍不住眼泪。姐妹中,除了同庭苗是亲生的走的近些,也只剩庭芳一起耍过了。扑在庭芳的怀里,似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一般,哭的声嘶力竭,不能自已。

好半晌,庭琇才止住哭。豆子端了脸盆来,伺候庭琇洗脸,春逸则上来帮庭芳换衣裳。庭琇羞的满脸通红,更不敢说话。

庭芳笑道:“凭哪个姑娘都爱往我身上扑。幸好我是个姐儿,要是个哥儿,不定惹下多少风流债。”

豆子想起庭芳在会芳楼时后面跟着的那一串子,绷不住笑出声来。

待庭琇镇静下来,重新梳头换衣,庭芳道:“五妹妹长大了,不好再带那些小花簪。我记着我有几个凤簪的,回头你拿去带着玩吧。”

庭琇道:“四姐姐年年送进京来的也不知多少,我是不爱带。”

庭芳知她一时心结难解,也不多劝。拉了她的手,往东便屋里去。兄弟几个才写了大半张纸,庭芳瞥了一眼,眉头紧皱。看完一圈,脸色已经沉了。使人再挂了张纸,执笔写了一首《赤壁赋》。

庭松在边上一瞧,只觉筋骨分明、力透纸背,登时红了脸。

庭芳木着脸道:“我在江西,算的上日理万机了。”

庭松哥三个低头不语,看不见前路的日子里,尽管庭瑶给请了先生,但不管是先生还是他们,都是心不在焉。京城还会遇袭么?他的姐妹还会零落么?燕朝……要亡国了么……他们固然衣食无忧,却有一种强烈的朝不保夕的惶恐。读书又怎样?祖父功成名就,不也撇下孩子走了;可不读书又能做什么?在动荡的京城,似三百六十行都无路可走。只剩颓然。

少年的伤春悲秋,成年人总是觉得幼稚。可那是十几岁的孩子难以越过的坎儿。男权社会里,对男人的要求与女人不同。庭芳没兴趣温言软玉,随手拿起一根丫头们裁衣裳的尺子,喝道:“跪下!”

庭松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庭芳拿着尺子:“伸手。”

庭松乖乖伸出左手,庭芳手中的尺子毫不留情的落下。啪的一声,在庭松的掌心打上一个鲜红的印记。庭松痛的一缩,庭芳面无表情的继续打。渐渐的,庭松开始落泪,继而抽噎。

庭芳道:“多少寒门集萤映雪,你一个阁老之孙,就荒废成这副模样!你中元烧纸的时候,敢写落款吗?”

兄弟三个跪在地上,哭成一团。庭琇急的劝道:“四姐姐你怀着孩子,万别动怒。”

庭芳把尺子扔给庭琇:“那两个小的,一人二十下。”她并没有动怒,或者说教育孩子,温柔与动怒都只是手段。冷静理智才能真正找到症结。她要让三个弟弟感受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必须像在生气。苗秦氏跟庭琇都太温柔,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有时候欠抽!按照后世的标准,庭松三个孩子可怜爆了。然而现在不是新社会,旧社会没有可怜,只有生与死。

庭琇的力气远不如庭芳,庭枫庭杨被打完后不觉得很痛,庭松却是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下,整个手都肿了起来。手心很痛,比手心更难受的是羞耻:“四姐姐,对不起。”

庭芳冷冷的道:“再给我这么混下去,打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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