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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25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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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当官的死读书。家务事又甚难断的?无非就是懒的想罢了。”

袁守一追问道:“如何才叫多想事?”

庭芳笑道:“我问你,倘或你出门遇见流民,要奏与陛下,该如何说?”

袁守一怔了怔。

庭芳道:“八股,我当真不会。小时候上的课早就忘了,你们倘或要问应试该如何,我是不能答的,且寻几个国子监翰林的老先生来指点。我说说怎么写折子,如何?”

庭珮道:“亦是开阔思路,妹妹请讲。”

庭芳道:“还是方才那个例子,遇着了流民,如何上报?”

房知德轻笑:“就看陛下的性子了。”

庭芳点头:“然也。我们陛下,不喜欢废话。单报上去,是头一份奏折,那是事出紧急,他不计较。第二份再骈四俪六的说那些悲天悯人的话,一准叫他记住。”做皇帝的,喜欢的人未必记得牢固,讨厌的人那当真是至死不忘。

庭珮忙问:“那要怎么写?”

庭芳道:“我先前说了,遇事解决事。首先,你得调查,这一群流民有多少人?男女老少各占多少?能明白为什么吗?”

袁守一摇头,庭珮却道:“男人多了威胁大!”

庭芳点头:“处理方法也不同。”

庭珮满脸疑惑。

房知德笑道:“男人多的要打散,女人多就不怕了,想法子引她们去能过活的地方,光棍多着呢,哪里都缺女人。但流民中女人多的情况极少。”

袁守一与庭珮表示受教。

庭芳接着道:“调查完构成,便要调查缘由。是因天灾?还是因人祸?天灾有天灾的处置,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比如说水灾,待水退了重新翻出黄册丈量土地分发种子,总是能安顿的。但若是人祸,则再要分析因兵祸?因兼并?假如是兼并,豪强为何有如此能耐?其依仗的是什么?”

庭芳说着顿了顿,又道:“到这一步,折子可以说有点价值了,但你与旁人没什么区别。无非就与清流一般,喊着括隐,喊着轻徭薄赋。故,还得附上解决方式。如何解决该豪强?如何才能不动根基的情况下,用相对委婉的方式,解决该豪强。或者说,如何在权力的夹缝中,借上一点子力量,不显山不露水的挖坑埋陷阱,诱他掉坑。尤其本朝承袭百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

袁守一问道:“都直达天听了,不能直接杀了那豪强么?”

庭芳笑道:“惩治贪官,清流日日喊,御史日日参,陛下日日想,到如今也只能眼看着官员彼此收礼送礼,无可奈何。所谓大局观,无非是不盯着某处某点,考虑各方角逐,才能成事。朝堂不是一个人的朝堂,每个人都是活人,每个人都有想法。岂能说杀就杀?”

庭珮也问:“若按四妹妹的法子,不就是结党了么?”

房知德道:“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归根结底,都是抱团。无非抱团的法子不一样。休说朝堂,便是做点子生意,没有个行会,也是难活。与宗族、乡党异曲同工。”

袁守一出身豪强,稍微点拨,便有所了悟。庭珮幼时自是无人跟他说这些,待长大点儿,只好跟着他那方脑袋的父亲学圣人言,听得庭芳一席话,三观都裂了。不由问道:“便只能争权夺利,不能做纯臣了么?”

庭芳与房知德齐齐笑出声。

庭芳引用了后世电影的一句经典名言:“奸臣奸,忠臣得比奸臣更奸。你说是斗争也好,是夺权也罢。总归有这么一茬儿,贪腐会节制许多,百姓便可喘息了。书上总说,水至清则无鱼,要和光同尘。可是书上不会细说,为什么要和光同尘。得你自己去想,自己去琢磨。”庭芳笑了笑,“朝堂就是污水塘,看着威风堂堂,实则臭气熏天。比阴谋还阴谋,比无耻还无耻。不想明白这些,就好生去翰林院修修书,一世也别冒头。混个安逸清闲吧。”

房知德看庭珮都晕了,笑道:“太傅所严,都是日后考上了的事儿了。咱们还谈文章。我觉得写文章,要紧是条理分明,层层推进。之前的数据,是之后结论的证明。最终的结论,由调查来支撑,表明不是信口开河,是真正想过的。便是不周全也不打紧,横竖年轻,谁也不指望打学生里挑出大学士来。”说毕笑道,“这便是郡主所言的管事的好处了。我们原先在南昌,都是如此选拔人才的。”

庭芳笑笑,何止南昌,从前世到今生,她的报告都是这么写的。昭宁帝对她的日渐倚重,跟幼年情谊与势力范围都没多大关系。如今朝中能好好说话办事,不信口开河想当然的人确实不多。那少量的,偏又信不过。新皇的尴尬,也是她出头的契机。

袁守一心里砰砰直跳,他父亲接触不到朝堂,伯祖父或会教导儿孙,但顾及不到他。也就是叶家家族小,哪一个都精贵,才能混到太傅跟前,听她分说这些。看来要多跑徐家,才有机会听得到天子近臣的经验传授。

陈氏她们对文章朝堂没多大兴趣,早把话题拐去了别处。两边说话多少有些干扰,庭芳索性把房知德几个拉去东间,逮了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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