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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戾气重 第2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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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一在心里出现,她的那些其它怀疑就立刻都虚软无力地消散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张老太太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她加快了脚步往东院跑,因为太急切慌乱,她连个丫头都没想起来带,直愣愣地就扑进了东院。

她这么个又像逃荒又像讨伐的姿态是很引人注目的,来请安的苏长越在数丈外犹豫片刻,皱了皱眉,转身循原路回去了。

张推官洗漱过了正预备去看看张兴文怎样了呢,还没出门,先叫张老太太堵上来了,她劈头就厉声问:“红樱呢?!”

张兴文应该醒了。

张推官会意过来,淡淡道:“老太太找红樱做什么?她病着,在休息。”

红樱已经落了胎,现正躺在院里一间偏房里,她身下还淋漓不尽,这么个一看就是小产的模样暂且不好发卖,总得等两天才成。

张老太太很明白这所谓“病着”是什么,但她执拗地不愿也不敢相信:没这么快的,红樱昨天才被送回来,老大一定没来得及下手,他就是诈唬她,红樱的孩子一定还在!

抱着这个希望,她也不问了,往里便冲,张推官不好与她发生碰触,但也不能让她在东院里乱闯,索性喊了个丫头,直接让带她去红樱那间房里去看。

门扉啪一声被推开,这是间很狭窄的小屋子,红樱躺在床上,应声半抬起头来看,她那个灰蒙蒙的脸色已经说明了问题,但张老太太犹自不信,跌撞过去在红樱短促的尖叫里一把掀开了她盖的薄被,下面的一片血色几乎要刺瞎了她的眼睛。

她的,孙子……

☆、

苏长越在客房里呆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出题目破题玩,刚破到第三个,东院那里来人了,请他过去。

张老太太已经被送回去了,不知是刺激受多了麻木了还是怎样,她这回没昏,只是被人扶走的时候,看上去一下子像老了十年而已。

她也没再闹,因为这块石头是她自己搬起来,准准地丢下去照着自己的脚砸的,便再有胡搅蛮缠的本事,也跟张推官缠不出理来:张推官做错了什么?是啊,他是知道红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打掉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孩子是切切实实地没了,就是闹到把东院一把火烧了,她最后一丝血脉的希望也照样是没了,那还有什么动力闹啊。

看着张老太太颓然离去,张推官才安了心,这两天是特殊时期,怕在他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不可控的意外,他特让人去汪知府处告了假,汪知府此时也知徐四公子马车出事,连累上张兴文的事了,便二话不说地准了假。

乘着有闲,张推官把苏长越唤来,先领着他往正院去一趟,昨天张兴文鬼哭狼嚎的,实在不方便过去,可人家本是祝寿来的,若是头都不让给老寿星正经磕一个,那失礼的不是苏长越,而是张家了。

张推官选的这时机正好,张老太太回去就躺倒了,根本没敢去告诉儿子这个噩耗,张兴文又没力气再喊,独剩一个张老太爷,虽则愁眉苦脸没个过寿的喜庆样,好歹神智还正常,在苏长越来说,他当然也可以理解老人家爱子受伤的心情,并不为此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于是两方会面的时间虽然短,总还算顺利地结束了。

再来便是二房,张兴志虽不在,但马氏这个未来的二舅母在,早晚是一家亲戚,也该见一见,不过这就不用再上门去了,直接由钟氏使了丫头,去把二房的人请来了东院。

张良翰去书院读书了,张良勇据说又淘气了在哭闹,于是来的就只有马氏和张芬。

张芬是硬跟来的,苏长越目前为止对她来说还是外男,照理她不该见,但一来张家规矩还没修炼到正经的官宦人家那样,二来苏长越又还能沾着点亲戚的边,于是她硬要跟着凑这个热闹,马氏也就把她带上了。

对于珠华的夫家,张芬挺好奇的,隐隐也有点嫉妒——她不知道苏父的具体职位,只听说是在京里,在京里做官的人家,这一听上去就很体面,感觉一定差不了的样子。

及至见到苏长越,她那一小点嫉妒心马上就发酵成了一大团。

姓叶的小丫头运气怎么这么好!

虽然爹死了娘没了,但留下了一大笔嫁妆不说,给定的亲事也这么没得挑剔!

张芬很不自在,酸溜溜地瞄了旁边的珠华一眼:这么个三寸丁的孩童模样,懂什么呀,苏家郎君不可能对她有兴趣。

——张芬自己也只有十三岁,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已经出落得有一点少女的模样了,身材比例不再那么是纯粹的稚气。

她悄悄望了苏长越一眼,不自禁地在椅子上坐直了点,又抬手抚了抚鬓边,摸到一朵小小绢花,便后悔自己出来得太随意,早知该换上那支挂珠钗就好了。

她要就此安分也罢了,但怎么说呢,一个人在遇到优秀异性时的表现欲是不大能自控得住的,张芬倒也没有把珠华的未婚夫勾为己有的意思——她真的还没有想这么多,她就只是忍不住地,总想在苏长越面前故意显示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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