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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安平古堡(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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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活像是个凋零但不死的老兵。墙上残存两个壁锁痕跡,原本应该嵌着被称为「铁剪刀」的铁件,作用是为了钉合樑柱与城壁,如今仅留下锈蚀斑斑的凹痕。

「陈教授留下的羊角符号,指的应该就是那个?」我说。

毓璇从我的视线所指发现了壁锁痕跡,马上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个小时以前,当「台南市古蹟」的讲义从毓璇的帆布包掉了出来,第一页上的图片正是「王城遗跡」,图片中「铁剪刀」残跡的形象清晰可辨,与陈文钦教授在命案现场留下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看来陈教授在生命将逝之际,仍尽力模仿铁剪刀的形貌,刻意突显剪刀柄的蜷曲以及刀身长直的特徵。

只不过,如果陈文钦教授留下符号的本意,是希望有人能据此找到这个地方。那么现在毓璇和我已经被指引到此处了,但接下来呢?天地会的手札又藏在那里?

我走到了右方的壁锁痕跡之下,伸出双手触摸着壁上的红砖,好像在寻找着某块松动的墙砖,期望移开那块墙砖之后,手札就静静地躺在城壁之中。只是这样的举动根本难有所获,我心里清楚,这道墙的歷史意义重大,陈文钦教授绝不可能为了藏匿那本手札,就破坏这堵城壁上的一石一砖,儘管那本手札记载着同样深具歷史意义的秘密。

毓璇也走到了另一个壁锁痕跡下方,但她并未像我一般探索着城壁,而是像参观艺术品般左瞧右看。一会儿抬头盯视着壁锁,一会儿又上下扫视着城壁。终于在她低头看向墙脚时,有了惊人的发现。

「你看这个。」

我顺着毓璇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在左边那个铁剪刀刀尖所指的正下方地上,有块地砖上头被人用锐器刻了几个字。

那可不像一般没公德心的观光客所留下的「到此一游」刻字,而是语意不明的六个字,「三间四尺八寸」。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古时候的距离度量衡单位。一间等于六尺,一尺等于十寸、约等于零点三公尺。」

我迅速心算了一下。

「所以三间四尺八寸大约等于六点九公尺。」

「陈教授是不是指他把手札藏在距离这块地砖六点九公尺的地方啊?」

毓璇说完就转身背对着城壁,站在那块刻字的地砖上,然后开始往前踏步,以步幅估计六点九公尺的大概距离。

我对毓璇这样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直觉告诉我陈文钦教授的本意绝不是如此,既然已经把我们指引到这个地方了,他没必要再费尽心思写下这隐晦的六个字,就只为了指出一个不到七公尺以外的地点。

毓璇走了十步左右停了下来,对附近的地砖东踩西踏了一阵子,结果当然一无所获,每块地砖都是实实嵌在地上,完全没有任何曾被松动过的痕跡。

几乎可以断定,陈文钦教授在命案现场留下的符号所指示的地点就是这里,不然不会如此凑巧出现「三间四尺八寸」这六个字,这六个字应该是另一个线索,一个真正指出手札藏匿处的线索。只是我怎么也不明白这六个字的意含,好不容易追查到这么,这条线索似乎又中断了。

「怎么回事?」

毓璇见我从原本沉思的状态猛然转头看向入口的游客群,不明所以地问道。

(刚才眼角馀光似乎看到了…)

但我往入口游客群的方扫视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

「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半个小时之后,毓璇和我决定先解决民生问题,我们来到「东兴洋行」吃午餐。之前只要来到安平,通常都是选择在那家着名的虾捲老店用餐,但今天我想安慰自己接连经歷两起命案所受到的惊吓,也想补偿过去一整天以来的辛苦奔波,所以打算来一顿德国大餐犒劳自己。

老榕佔据的庭院之中,矗立着一栋单层西式洋楼,正面回廊是砖砌的五孔拱形墙柱,簷廊外围是绿釉瓶栏,为了防止潮湿,洋楼以珊瑚礁石砌筑基台、垫高楼板。与不远处那栋纯粹西式建筑的「德记洋行」相比,红砖墙柱、绿釉廊栏的「东兴洋行」,更增添一分中式风格。

东兴洋行原属德商,洋行内目前设置有清末台湾產业、安平贸易以及德商风貌的相关主题展览。庭院榕荫底下,除了开闢成庭园餐厅,更有乐团现场演唱,也算是古蹟活化的范例之一。

我们拾阶而上,在回廊下选了一个倚着绿栏的座位坐了下来。在这一栋德商洋行中,吃着德国猪脚与日耳曼香肠,再喝上一杯冰凉的德国啤酒,颇有兴味。

自从昨晚和那辆黑色休旅车在台南市区中追逐之后,紧张的情绪此刻才稍有放松。或许是啤酒中些微酒精起的作用吧!微微海风徐徐吹来,感觉睡意渐浓。

感染了这股悠间的氛围,毓璇也索性从帆布包中拿出昨日下午拜访陈德聚堂时,那位管理员老先生送给她的「台湾船拼图」,上头的图像是戎克船各部构造的长宽比例。毓璇拆开了塑胶封套,将拼图倒出打乱,开始一片一片拼回。拼图不过百片左右,所以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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