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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没有爪子的鸟」(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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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的阳光很晒,透过参天的树荫投射到石板路上,散着热气,炙烤着他们的脚。草坪上倒是凉快些,他们走上去了,在中央草坪的一处长椅上坐下歇息。在那里,他们刚巧能看到整片草坪的景色,还有不远处低矮的建筑,和坐落在校园中央的鐘楼,没过一阵子,那里就将敲响十二下鐘声。

林鹤洋笑道,假装攥起拳头来稍微挥了几下,「早知道我那天再狠一些,揍他一顿,让他更有危机。」

苏瑞突然扭过头来看着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苏瑞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阳光把他黑色的眸子都照浅了。然后趁着林鹤洋怔怔凝视他的那一刻,他抬起左手来,用手掌遮住了苏瑞的双眼。「干嘛——!」林鹤洋还以为他要整蛊自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来,但苏瑞加重了力道,指尖扒住林鹤洋的眼眶,牢牢地捂着他的眼睛。他另一只手伸进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一隻记号笔来。

然后他放下手,反过来又拉住林鹤洋拽着他小臂的手指,开始在那隻左手的无名指上画起来。那是一隻很细的记号笔,能画出很多细节,于是就在他的精雕细琢之下,一颗栩栩如生的黑白色戒指逐渐浮现在林鹤洋的无名指根部。他畅想过很多次能用戒指套住彼此的场景,比如在无数人的祝福之下,就像好莱坞最俗套的爱情电影那样,比起他所畅想的那些情景,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淡薄了。他们只是坐在树荫之间,稀松平常,路人也都行色匆匆;但他又觉得那时的气氛刚刚好,在他们初遇的校园,没有人註意,他们悄悄的,就像是分享着彼此的秘密。

阳光浓烈,照得戒指好像是真的一样,仿佛有一圈套在他手指上的光环闪耀得刺眼。

「你也给我画一个。」苏瑞说,把笔递给他。

林鹤洋的技术就差远了。他笨拙地抓着苏瑞细长的手指,在上面颤巍巍地留下完全不输三岁小孩的绘画技术的一枚戒指,「没有你的好看。」然后他难得地谦卑起来,盖上记号笔的盖子。

苏瑞郑重地摇摇头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戒指啦。」

回到温哥华后,他们领养了一只德国牧羊犬。那只德牧是一家不合规的犬舍育出来的种,犬舍被举报后,动物保护组织将这只三个月大的小狗救了下来。在一次住处附近的社区领养活动中,他们遇到了它。那天被带来的每一只都那么招人喜欢,这只胆子很小,总缩在后面,不太引人瞩目,差一点就被他们错过了。亦或者是它太过矮小而安静,反而引起了林鹤洋的註意。苏瑞原本还嫌这只狗太瘦小会不会长不大,却根本想不到半年多之后,它直立起来的身高就快赶上自己了。

他们给这只德牧取名叫「birdie」。

大型犬总是精力旺盛,拆家频繁又不好管教。小时候被骂了还会歪着头一脸懵懂跟人卖萌,长大些聪明了,就明白为什么骂它,又会可怜巴巴耷拉着飞机耳讨饶他们的原谅。苏瑞总能在那狗狗眼里败下阵来,骂几句打几下就于心不忍了,最后还得林鹤洋上场,但大部分时候,管教它的都是苏瑞,而德牧又是极通人性的犬种,很知道该找谁当庇护,每次往林鹤洋怀里一鉆,蜷缩着,尾巴连带着屁股一起摇来摇去。「可怜兮兮的,别骂啦,老是骂我们birdie。」林鹤洋就摸着birdie的脑袋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该站哪边啊?!」苏瑞上前拎着birdie的后脖颈想把它拽出来,瞪着眼又冲他喊道。

林鹤洋抱着birdie,「看啊,妈咪好兇的。」

最后birdie逃过一劫,倒是他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不仅如此,每次他们带着birdie去朋友家做客时,只要birdie在别人家闯了祸,苏瑞都能第一时间把错误堆到他头上——

「birdie把狗粮打翻了啊?跟他老爸学的。」

「把你衣服咬坏了啊?跟他老爸学的。」

「粑粑拉在屋子里了?跟他老爸学——」

林鹤洋气得大喊,「我可从来没有!」

苏瑞理都不理他一下,扭头跟朋友说道,「林鹤洋平时好惯着birdie的,都不让我打它。」

林鹤洋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气死。

他是怎么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变成现在这般境地的?

这怪不得别人,林鹤洋,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那一年又入冬时,电影《无足之鸟》的拍摄过半,苏瑞作为艺术顾问,虽然不用每日跟组但也得随时stand-by。某些苏瑞需要赶工拍摄到晚上的日子,林鹤洋会借着遛狗的工夫开车跑去剧组「探班」,等着拍摄结束接他回家。苏瑞在片场则从不避讳他的同性恋身份,恨不能拽着他向整个剧组宣扬林鹤洋是他男友。

当然,让林鹤洋惊讶的是,尽管他只是偶尔去片场,但剧组洋洋洒洒一百来人,还真有那么几个对他感兴趣的,他可是从没思考过自己在lgbt群体里受欢迎的程度,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除了苏瑞他几乎没接触过别人。苏瑞看上去好像对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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