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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一、二(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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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见上最后一面。

我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

徐伯拿了一封信来,说是娘亲予我的。

信上只十一个字:往事已矣,万般空,俱事惘然。

这十一个字,是她最后的心境。

她已放下。

但,我不。

到第四天时,本家终于来了人,不是父亲,是二叔。

他劝慰我几句,我无言以对。

二叔也不多讲什么了,只等我将娘亲的后事办好,让我一块儿回去。

我自是会回去。

我回去,拔剑同父亲质问。

父亲震怒,取剑还击。他亦不留情。

最后是二叔拦住了。

我折剑离去。

师父找来,我听不了劝,后头连他也不愿见。

我往江湖里去,逐渐打出名号。

我一点儿都不感激被师父所救。

我深以为师父与父亲一丘之貉。

他能知娘亲病危,必然更早有消息,若他能早一步告知我娘亲病情不妥,也不会教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但,其实是我不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

当时,我修习的内功已进至一层关头,得分外专心致志,若他第一时间告知,恐怕我立时气血攻心,走火入魔了。

何况他老人家好好的避世多年,却为我再淌江湖浑水。他其实不欠我什么,却如此操心劳务,单凭这一些,便教我难以言报。

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不仅当不好儿子,连个弟子也是作得不敬不孝。

几年后,我想起来当时,对师父着实感到愧欠。幸而此际,无论心境或修为都不若少年,许多事儿都看得淡,伤心便也是想过,不再像当年那么极端。

可正当时,我一点儿都不领情。

师父给我疗伤,我不愿意,他痛斥,我便出言讽刺。

但我身上的剑创,还是慢慢的转好了。

至于内伤…

碧芳阁弟子用剑,但更擅于掌法,招式阴损,又万千变幻,与我所修内功相违,才致使内腑及经脉严重受创。

因着如此,我身上内力只馀不到一成。

若非有师父即使用药,加之注以内力为我疗护,我怕连坐起身都困难。

可馀下的一些治理疏通,师父仍旧无能为力。

他那厢积极想着法子,我依然消极以对。

有一天,师父忽来说,有人正在寻我,是傅家的人。

他问我愿不愿意与之相见。

坦白说,我很意外。

因着娘亲嫁前,与家里人闹上一场,后头虽恢復联系,但多年来也渐渐少有来往。

我猜不到会是谁。

但想想,似乎见了也无不妥…

念头一闪,我便同意了。

之后过了一月,师父带来了两人。

男人模样威严,而妇人…

我一见那妇人,当即震慑。

娘亲去时,我伤心至极,却不曾流过半滴泪,但那一瞬间,眼眶却驀地一热。

她是我的姨母,娘亲的双生妹妹。

姨母与娘亲虽为双生,可性子却全然不同。

唯一同样的,便都是认准了一个,就非卿不嫁。

她嫁进书香名门的余家,作长子余思明的妻子。

余老夫人原有属意的儿媳人选,没料儿子选了旁人,还是出身商贾,待姨母进门后,便加诸嫌弃及刁难。

余思明几次维护姨母,可终究不敢太拂逆了余老夫人。

好不容易的,姨母有娠了。

可比起娘亲,她的身子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从前日子不必操劳,多年慢慢养着,才能康健稳固。

而嫁入余家后,未再仔细受到照顾,身子情况大不如前…

姨母终究没保住孩子。

对此,余老夫人加以责难,更加倍欺凌。

余家是书香大家,一直有不少朝臣权贵想结交,尤以陆家为最。

陆家向来出名相,这一代为陆雋,能为比之先人,犹过之而无不及。他邀集各方文士,办了一场文会宴。

余思明应邀赴会,便教陆相的妹妹看上了。

陆家姑娘知情余思明已娶亲,却不在意,更愿意委身为侧室。陆家派人来说亲,余老夫人挟着丞相的权势,迫使儿子应下婚事儿。

姨母得知,一时悲愤而寻短,幸而未死。

那会儿,傅家两老早去了,一切已由舅父作主。舅父得知事情始末,即刻赶去责问余家,反教余老夫人冷嘲热讽。

从头至尾,余思明不曾开口——不为他自个儿开脱,也不维护姨母。

姨母转醒后,他写了一纸休书。

姨母默然,但却受了,与舅父回到傅家庄。

好一段时日,姨母过得很苦,可也逐渐想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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