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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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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皇后,知道二战时期的纳粹战俘营怎么对待性别倒错者,也看过猩猩群体里的雄性首领会鸡姦同性囉嘍的行为研究。

所以,当时我归纳出的结论,是:同性之间的恋慕,不是近代才出现的现象,是人类本性里一种畸形的分化。大概,就跟我的耳疾一样,都是天性,都会遗传。

不过,知道归知道,推论归推论,无论二十一世纪后我曾多么自豪我在大学时期就有这么接近正确的同性恋观念,在我猜测范源进可能对我<心思不纯>的当下虽不至于觉得他齷齪,却是越想越觉不可思议,一方面一想到他若过来搂抱我,心理上便会生出难以接受的排斥感,一方面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真的是……天生的?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未来的爱人拥有不逊于我的敏感直觉,因为他也算身障人士。这种不愿被人看轻、自矜自爱、自立自强、力保尊严的直觉在千千万万的身残志不残的斗士身上都能看得到,而他的强度,刚好也不输给我的。

于是,就在我开始留意不给他机会碰触我的同时,他也主动与我保持出比以往要更远的距离,不仅口气上全然公事化,变得很严肃都不笑,非不得已要引起我注意时他会拿文件在我眼前晃,少数几次走神叫不醒他不是请人来轻拍我,就是用纸张捲起来轻碰我的肩或手臂。

比方说,现在就是。

「对不起,总务处再送的下个月採买申请书修改好了,劳您再过目。」间接以文件夹的窄边搁上我前肘,把我的注意力从冥思里唤回来的男人垂下视线不看我,字条上跟他嘴上的沟通又以对不起当开头,从他休完假回来已经过了三个礼拜,每一天,每一次,一日復一日,一回又一回,皆是如此。

外出办事过马路,我听不见他的叫唤他索性也陪我在路旁枯站,任一个接一个的绿灯亮起又熄灭,也不再来拉我。

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绪,在我心间迅速的累积成一种衝动,这份贴在我袖子上的文件夹成为冲垮堤防的最后一袭浪,不是最高,不是最强,却是最碍眼!

「你……!」我摔开笔,用力拽住他的领带,迫他与我四目相对,以鼻尖相差鼻尖不出十五公分的距离:「想……要,怎、样?」

他是第一次听见我说话,所以,嘴巴微张憋住气,愣愣望着我的反应显得有点傻,有些可笑,我却觉得很满意。

为什么觉得很满意?发生那时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后来他也曾调侃我,私下的,因为他知道我好面子,说我跟他会走到一起,根本是我去惹他,我主动诱惑他的。

我没有否认,他提一次我就吻他一回。有时兴致正高,我会直接将他就地正法,有时只是相视而笑,互拥一会,该干嘛还干嘛去。

这就是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劣根性,也是缘份吧。虽然没有多走多少冤枉路,可每每想起那时候的范源进,我便觉得愧疚。

「我没想要怎么样。」被我拽住领带的男人咬着牙关低声说话,唇动得不明显,传进助听器的声音很模糊,我却将他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适任,我可以辞职,不用费心的与我保持距离。」

「……」

「我以我的家人发誓,我对你,只有这份工作该有的想法,如有说谎,三日之内,横死街头,不得善终。」

(九)

这誓发得太重了,还把家人都捎带来背书,看得出范源进这阵子受我影响也不小,竟如此决绝的力持自己的清白。

可他越是费劲去撇清,我便莫名的越不能释怀,怒气被撩到少有的高度,几近失控的边缘!

还拽住他的领带,我想看他的脸,以另一手的食指去勾他的下頷,他头一偏,上身向后微仰开来,我只来得及感受到他脸颊下缘的触感。

虽是一擦而过,接触的时间连半秒都不满,不太扎手的细软鬍根磨过我手指的瞬间却產生了微弱的电流,直把通向心脏的一串神经元刺激得突突直跳,好似细胞核全长出了小心脏,让我骇得一僵,心序立乱。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他将脸转回来,抬起眼与我互视:「请你尊重我,放开,让我起来。」

隐忍的屈辱、怒气,还有另一些我解读不出的情绪在他眼里纠结翻腾,我脑里的理智与逻辑好似真被电得短路了,在他试图拉走领带的时候只一昧地命令手要扯紧,不可松开,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紧迫盯人,还能运作的少数脑细胞只告诉我:

这个人的眼睛,长得不算特别的好看,可他的眼神在每个流转之间,都在说话。

范源进瞳仁的顏色,似乎较平常人都要浅一些,很像母亲曾给我冲的爱心饮品。

我高中那时没有住校,校区跟家里相距将近三十公里,冬天需要上学的大清早出门搭车的时候,天总是还没亮。母亲几乎日日披衣而起,把摸黑出门的我拦在门前,用提袋装上一颗馒头夹蛋,配一杯阿华田,要我不准剩回来……

见我板着脸瞪着他,手怎么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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