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姜秀润赶在他破口大骂之前,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还未来得及修剪的长指甲也深深地嵌入他的肉里,压低嗓门道:“申将军,你若此时高喊国书被弄了假,没了国书,我们便要被洛安城的侍卫当做奸细捆绑起来,就算大齐的君主不杀你,护送国书不利的消息传回波国,我父王能饶恕你吗?”
这话正说在申雍的心坎上。他的那位王此时急于巴结上大齐,波国与大齐结盟一事,容不得半点闪失。
若是临到了大齐皇城根儿下,闹出个国书被篡改的闹剧,此番差事必定不能善了……
眼见申雍迟疑了起来,姜秀润接着道:“此时远离波国千里之外,申将军不声张,看管住了手下人的嘴,又有谁会生疑闹事,搅了申将军护送质子的功劳呢?我不欲伺奉大齐的老儿,便扮作男儿身,也不耽误波国与大齐的结盟。而您只当做不知,不必将此事告知我父王。要知道他老人家一向力求稳妥,若是眼看不能安置女儿在大齐帝王的身边,必定要再送貌美的女儿过来……到时候,便也只有我的妹妹——王后的亲女姜秀瑶可以一送了,只怕……王后是要心疼埋怨将军你不懂得心疼自己的亲外甥女……”
姜秀润这一番话,让申雍免了回去向父王告状的心思。
申雍方才被骤然发生的变故激出了满身的冷汗,就算这乃是姜秀润起的妖孽,可是维护国书不力,被人擅自篡改的罪责,他是逃脱不掉的。
此时在料峭的寒风里,申雍的脑袋上腾腾冒着白气。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镇定自若的小女子,心道:这小娘皮竟是一早便有的盘算,难怪之前诓骗他说大齐天气多变,恐怕雪里夹带着雨水。那装国书的箱子挂在他的马背上不妥,还是送入防水的马车里保靠些。
只这半天的功夫,竟在马车里鼓捣出这般多的花样!
而且……平日里哭哭啼啼的小女子,也不知是不是着了男装的缘故,竟一改往日的软糯,整个人泰然镇定,那说话的语气也是不急不缓,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采纳她的那些大胆之言……
申雍才学平庸,脑子也不甚灵光,不过是沾了申后的光,才得以被重用。
如今事出突然,又因为姜秀润的一番话搅得全没了主意,是以当守城的兵卒来询问他们哪国使队时,便听姜秀润抢先说道:“是波国的申雍将军,护送两位王子入大齐结盟!”
其他的护卫皆是诧异,可是眼看申雍没有开口,他们便也默不作声。而姜之也是瞪大眼睛看着妹妹和申雍,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守城的大齐侍卫取了他们的碟牌录入,并记录了两位质子的名姓时,申雍才隐隐有些后悔,可是事已至此,也是一时无他法可想。
姜秀润冷眼看着申雍一脸的懊恼神色,自然知他心中所想。自己前世里的后半生,这察言观色,揣度人心的本事练就的是一等一的。
于是她便和缓地对申雍道:“申将军,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大齐都城质子不下百人,大齐的国君又何曾能一一照拂?以后我和哥哥也不过是在这洛安城里苟安度日,原是不会搅闹到什么的。”
此时申雍脑子里的歹毒念头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他的心也渐渐淡定:哼,大不了等两国结盟,他顺利带着国书折返后,再偷偷派人杀了这小娘贼,免得她的身份暴露,祸累了自己!
一个客死他乡的失势王女,他的那个国君妹夫,大概都懒得过问,这样一来,他的仕途无忧,自然两边遮掩的天衣无缝。
这么想定,他狠狠地瞪了姜秀润一言,也不再多言,先进城安顿再说。
各国使节一般入城后,要先住在专为使节而设的驿馆之中。
虽然都是来做人质的,可是因为国之大小不同,与大齐的亲疏远近不同,这下榻驿馆的礼遇也大不相同。
比如这燕国的质女曹溪,因为她的母亲乃是大齐皇后的亲妹,与那皇太子也是正宗的表亲,此番前来,明面是结盟为质,实则是想要亲上加亲,与凤离梧凑成一对。
也正因为这一点,驿馆里最好的院落一早就为燕国的娇客备下,那洗漱的热汤也鱼贯般往曹溪的院落里送。
这一幕,勾起了姜秀润陈年的回忆。
她的眼睛飘向立在身旁的哥哥,见他唇舌发白,隐隐有些打摆哆嗦的样子,心里暗暗心疼,知道他到底是又感染了风寒。
前世里姜秀润年纪太小,加之身在波国时尚且有母亲庇佑,身为王女一直娇养着,不大看得懂眼色高低。
初来乍到,因为心急着给生病的哥哥讨要热水却被人无视冷落,便申斥驿馆的仆役不懂待客之道,顾此失彼,也因而与燕国这位蛮横的娇女在大厅犯下口角,结下梁子。
别看姜秀润平日温雅谦和,生起气来却是嘴不饶人,那才叫骂人不带脏,捅人不见血。当时气急而出的几句,便抢白得曹溪翻白眼,也让一旁得不到热水的各国王子王女们轰然大笑,连声叫好。
只是那时姜秀润不知,这驿馆里遍布着皇太子的眼线。虽然只是两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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