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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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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么?她垂着眼想。

坐以待毙不是陆莳兰的性格,她既然能从一个小女孩女扮男装十年,到一步步进了都察院,她的心志自然不似外表所表现的柔弱。

陆莳兰站起身来,先回家取了自己那封信,随即又拿着两封信去了趟刑部。

这般来回,等她做完手里的事,天色已晚。今日她便没有去为霍宁珘译书。

直到第二日傍晚,她又如约来到长骁侯府。

霍宁珘今日倒是在府里,到了夜深的时候,男人如第一次般踱步到了陆莳兰房里,翻看她今日的译卷。

对方倒是悠闲得很,依旧是那把梨木椅,也依旧是坐在书案侧面,连坐姿都是十足的慵懒。

陆莳兰看了一眼霍宁珘的侧影。她却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厄运缠身,收到那样的信不说,还喝点酒也出疹子。

而现在……整个人更是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昨夜沐浴后头发未干,也可能是近来太累,心理上亦承受着更多。她白日便觉嗓子有些干哑,现在竟像是发热了,一阵眩晕忽地袭来。

什么叫做祸不单行,陆莳兰今日是彻底领悟。

霍宁珘便感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但也只是触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就离开了。

守在门外的蔺深微微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七爷居然让旁人随便按着手臂,还没有将其甩开。

他可是看得清楚,是陆御史自个儿发觉用手撑着首辅不妥,改为扶住了桌沿。而他家主子只是瞥了一眼陆御史的手,就没有动作了。

“抱歉……大人……”陆莳兰眩晕片刻,便用意志控制住了摇晃的身形。

因为发热的缘故,她原就幼嫩的唇瓣越发红艳,轻轻的一张一翕,微哑的嗓音从她口中缓缓吐出,仿佛也有了一种不同于人的景致。

霍宁珘本就是坐在椅子上,他这才抬头,看向陆莳兰的脸孔,目光不明。

实则从陆莳兰起身的时候,霍宁珘便觉察了。

只是这陆家少年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尤为无害,他只当对方走过来是要为他讲解译卷,岂料对方直接将手按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当然是避得开的,甚至换个人,这般直接朝他伸出手,还有可能被他当成偷袭,一脚踹飞。

但是连霍宁珘自己也感到诧异,他并没有避开对方。

陆莳兰这时感觉稍好些,便说:“首辅,我要先回家了。”她担心晕倒在长骁侯府。

“立都立不住,还回家?”霍宁珘轻嗤。接着,他看向平素机敏,今天却像根木头般杵着不动的蔺深。

蔺深知道主子这是在让他去叫大夫,赶紧消失了。

等大夫来的间隙里,霍宁珘忽然开口:“坐罢。你这身体,也着实太弱。”

陆莳兰从这位首辅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嫌弃的意味。

如果以看一个男人的身板来衡量她,那的确是太弱了,他也没有说错。

陆莳兰无从反驳。毕竟方才霍宁珘那手臂的触感她还记着,硬邦邦的,跟铁铸似的,拎她约莫就跟拎鸡崽儿一样,当然觉得她过于文弱。她只好沉默坐回原位。

霍宁珘又问:“会骑马射箭么?”

陆莳兰微怔,摇摇头。

“蹴鞠呢?”

陆莳兰大概明白霍宁珘的意思了,还是摇摇头。

她哪有时间练这些?她八岁才开始扮哥哥,为了赶上哥哥的功课,并且把他自幼学习的术算、弈棋和多门语言拾起来,可谓是花费了远胜旁人的心血,根本就没有时间玩儿别的了。

倒是她四岁起,便开始习舞蹈,也喜欢跳舞。扮成男子之后,舞是不可能跳了,剑舞却是私下会在庭院里练练。也能起到一定强身健体的作用,因此,她身体实则不差的。

霍宁珘不再说话,陆莳兰当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但陆莳兰却越来越紧张,她总觉得霍宁珘的目光似有似无在看她的“喉结”,令她的心怦怦跳得凶。

或许是她太紧张产生的错觉,但她的确很担心被霍宁珘发现了什么。因为对方的目光总是这样锋锐,令人觉得无可掩饰,无处可藏。

没错,在陆莳兰光洁的脖子上,有个小巧突起,虽然只有微小的弧度,但还是有的。

陆莳兰也不是吹嘘,她这个假喉结做的,光用看那是绝看不出来是假的。

那是祖上从异士处得的方子,跟外头那些用鱼鳔胶粘的易容可不一样。除非是被懂这个的人用手去仔细捏揉甄别,才可能会觉察出异样,轻易是扯不下来的。

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陆老伯爷没点掩饰陆莳兰身份的法子,哪敢让她做官呢。

因此,陆莳兰自己也觉得,她只要不是被人扒掉一身衣裳,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霍宁珘府中的大夫很快过来了,却让陆莳兰更紧张。她没敢伸手让大夫把脉,而是道:“大夫,我只是染了风寒,症状不重。方才久坐陡起,一时眩晕,没有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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