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3)
“身体可好些了。”
“远不及之前。”女人瞧着珠宝镶嵌的镜子,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原来,被杀的感觉如此疼痛。”
那一箭穿透了涟瑟的身子,就如同穿透了她的身子,濒临消失的感觉,是如此的不美好。好在她比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幸运,有人愿意费尽心力为她续命。
哪怕那个人另有所图。
“瑟儿需要什么,大可告知于我,但凡人世间能得到的东西,我必定寻来送你。”肖大帅手指圈着女人的头发,放在唇边吻了下,唇角不由得上翘,“这发,摸起来,倒有点小八的感觉。”
小八是肖大帅的姨太太,一头秀发乌黑亮丽,又香又软,跟上好的绸缎似的。
“你可是怪我吃了她。”女人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下嘴唇,视线透过镜子,与肖大帅对视。
“呵,一个女人而已。”肖大帅低头看着脚边堆成一团的洋袍和狐裘,伸脚踢了两下,便露出一张被吸干了血液和骨肉的美人皮,“我可是连小十七都送你了。”
“大帅好狠的心肠,这小十年的情份,说没就没。”涟瑟笑得弯了眉眼,看上去心情愉悦。
若是落到旁人眼里,非要吓去半条命不可,可肖大帅不是旁人,眼前的这个怪物,漂亮而恶毒,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兴奋,就像是一匹在无人深山里的一匹孤狼,走啊走啊,终于遇见了他的同类。
从不掩饰,恶毒到近乎天真的美。
他仍记得初见涟瑟的那天,那日他正在为破北川而不得法,忽然远处传来十七姨太的惊叫声。小十七是他最后一个姨太太,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挑来拣去,世上女子皆差不多,而他的府邸,也将将住满,索性就不在另添新人。
说起来,小十七的确是他所有的姨太太中最喜欢的,她贪婪、骄纵,动辄打杀奴仆,算不上是个好人,可他就喜欢这点。
他从小长在帅府里,看腻了一群女人的勾心斗角,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就没有个女人,去光明正大的切断竞争者的喉咙。直到某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真的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她拿着白晃晃的刀子,在后院他父亲每个姨太太身上捅了数十个窟窿,看着血液留下,梦中的他忽然觉得神清气爽。
思绪被拉回,他循着十七的声音寻去,后院花圃正在翻修,许是挖的深了些,露出一截白骨。
这截白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命人继续挖下去,未成想,越挖越惊人,他居住的院子,居然盖在一片巨大的万人坑上,坑里摆满了姿势怪异的白骨,真切地展示了被埋葬时他们拼命挣扎的瞬间。
其中有一个穿着铜丝铠甲,装扮看上去颇像古时期的将军,他跳下坑,鞋底踩在大片白骨上,发出刺耳地吱扭声。
“涟瑟。”将军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块玉牌,他费了好大劲才看清上面的字。看上去,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事实证明,涟瑟确实是个女人的名字。
那夜月明星高,有人出现在了他的床头,那是个年轻的女人,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喉咙,他听到她说:是你叫了我的名字?
她不是人。
这个念头带着恐惧和亢奋,一起闯进了他的脑海。
人命在涟瑟的手中,就如同蝼蚁一般。
“你找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也唤醒了我,我该如何报答你呢?”她的手指在他脖颈上游走,最后按住,渐渐收拢,“你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涟瑟是想杀他,还是再跟他开玩笑,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下,我要让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脚下”
他母亲早逝,父亲一向不怎么关注府邸的事情,为了讨生活,他的膝盖不知道跪过多少人,嘴巴不知说过多少谄媚的话语,哪怕现在那些他跪过求过的人都一个个的死在了他的眼前,他的手里,可他还是不高兴,还是不舒心,他想要更多更多人跪在他脚下,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收紧的手忽然停住。
他等了很久,那个女人才开口,她嘴唇贴近他的耳朵,他感觉不到她的呼吸,“那样会死很多人的。”
“那就让他们去死吧。”这是来自他心底的声音,不加掩饰。
再然后,他听涟瑟的,杀了不少的乞丐和俘虏,用他们的血液浇灌万人坑中的白骨,月色下,他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叫声,鲜血染红了白骨,也染红了天上的月亮。
那夜以后,北川的天,再也没晴过。
“只要你能让世人跪在我的脚下,臣服于我。”肖大帅把下巴落在涟瑟的肩头上,额头蹭着她柔软的发丝,闭上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话可要做数。”涟瑟看着镜面,里面偶尔闪过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
大雪纷飞的沙场,他腹背受敌,被敌人的长矛刺穿心脏,手里却还紧紧握着那枚小小的玉牌,她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唤道:涟瑟。
他好恨、好怨、好不甘心。
“夫君。”涟瑟无声的张嘴,“再等等我,等我把一切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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