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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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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墙壁上划下第一刀。

坚硬的墙壁在塑料刀下豆腐一样被轻易划开,刀痕平滑转角圆润,切割下的材料簌簌如雪般落下,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又仿佛融化一般没入地面。

他刻了很久,应当要用十天十天来计算的久,刻痕划过墙壁的每一个角落,或深或浅平直曲折。他的手很稳,延绵变幻的线条在他手下没有半分颤抖,从第一刀到最后一刀甚至于没有半分停滞,一口气勾勒出像是藤蔓一般蜷曲交错的纹路。

一笔成型,容不得半点错漏犹豫,只要任何一个节点没能流畅接上出现了卡顿,就只能整座塔全部推翻了重新来过。

繁复的花纹如蛛网攀满墙壁,再仔细看又如同一个个变形的文字首尾相连,按照巫璜的布局恰到好处地待在自己应该出现的位置。时间化作了光影变幻的花纹在墙壁上显现,像是潮水蔓延而非刀刻般一圈圈扩散,而最后收尾的一刀完美地和第一刀组成了封闭的圆。

阳光在此时准确地从左右相对的窗户穿过,整座塔霎时呈现出近乎于半透明的质感,比起坚硬的矿石,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胶质。刻在墙壁上的纹路活过来般在墙壁上轻盈游动,如同一尾鳞片明亮的鱼,悠然穿行而五彩斑斓的水。

而又有着宽大如羽翼的鳍,击水扬起澎湃悠扬的水声。

整个世界都随之回响,山川草木,鸟兽齐鸣,天空如同破碎的玻璃映出满天波光。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地底静默安眠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在白日飞出,或金或白的翅膀在阳光下映照出绚烂七彩的颜色。

空气中流淌着的风裹挟着难以描述的奇妙气息,像是春日里第一颗顶破泥土的嫩芽,或是冬日里轻盈落下的白雪,悄无声息地吹拂过每棵树,每朵花,每一处角落。

在肉眼所无法窥见的层面里,一层套一层的阵法编织起散乱无序的灵力,重新形成稳固而有序的循环,筛子一样的无数孔洞开始缓慢收缩,灵力在出入口上覆盖上柔软的“膜”。

这相当于加了一扇防盗门,省得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地进来。

巫璜没准备把漏洞全部封死,一来他还要通过漏洞去找丹粟的尸骨,二来……

那些漏洞后头的世界有的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虽然巫璜自己宅惯了出不出去的都无所谓,但他觉得有机会让丹粟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坏事。

毕竟生前陪着他这个病秧子困在个宫殿里十几年,死了之后又是在坟墓里憋了不知道多少年岁,说来倒是他欠着丹粟的更多。

吵。

这是巫璜穿过空间漏洞对新世界的第一印象。

震耳欲聋的乐声哐哐哐往耳朵里砸,间或交织着兴奋或是起哄的几声尖叫,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刺鼻的烟味和酒精味,再混杂上甜腻的香水气味。昏暗的灯光下人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看不分明的五官透着某种奇妙的狂热与欢愉之色。

巫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无踪的通道,侧身让过两个走着走着就抵在墙上亲得难舍难分的男女。

他的神情冷静,在醉醺醺群魔乱舞的人群里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也没谁会去在意,这里本来就是都市男女发泄生活压力找点乐子的地方,别说巫璜穿得严严实实只是衣服款式有点奇怪,就是脱光了到处跑也只会引起看场子保镖们的亲切问候。

旁边的几个姑娘笑嘻嘻地瞥着巫璜小声说着什么,眼睛瞧着的也是巫璜那张水准线之上的脸,以及裹得严严实实也看得出的好身材。

唔,这应该叫什么?

巫璜思考了一下,对眼下的场景找到了个合适的形容。

确实是坟头蹦迪没错了。

足有两层的挑高空间,因为灯光和乐声,外加空气里各种混杂的气味而显得格外逼仄,巫璜皱着眉左右看看,毫不犹豫地闪身从最近的出口走了出去。

门后是一条小巷子,左右都是差不多的各色酒吧,喧嚣热闹的声音透过门也能隐约听到一二,不过刚从吵得耳朵疼的室内出来,反而会觉得外头静得有些凄凉。

这个世界此时应该是夏天,室外是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热,巷子里空无一人只两个垃圾箱在边上立着,安安静静地堆满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垃圾。

快点把东西找到早点回去,虽然丹粟那个小傻子被他借口支开短时间内不会发觉到不对劲,但拖得时间长了可就不一定了。

巫璜从袖子里摸出一缕黑烟——这是从丹粟身上偷偷截下来的。他做得很小心,趁着丹粟被揉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悄悄昧下小小一缕,就跟从人头上揪了一根头发一样,动作又轻又快丹粟完全没注意到。

离了本体黑烟就不像是小尾巴那么活泼灵性了,只乖乖拢成小小一团盘着不动弹。巫璜喂了点灵力过去,黑烟才如梦方醒地弹了两下,慢慢从巫璜手里飘起来四周晃悠,像是还迷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黑烟才吃力地抬了抬前半截,左右转了转仿佛在辨认方向,而后上下飘着调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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