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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丢你爸妈的脸!

气吞山河的指责在耳边回盪,馀音声声刺耳。

有那么几秒,郑襄元觉得自己也快要爆炸了,所剩不多的师生伦理直接被她拋到脑后,火气就要张口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研究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老一少火花四溅的气息当即洩到外头。

「老师,我来拜访您了,您近来可好?」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但凡有点科学概念的都知道,在密闭空间做实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通风,得随时注意通风,不论是实验,还是针锋相对。

一名高朓的男子站风口,合身的西装衬衫把他的身型衬得更加挺拔,他提着礼盒,脣红齿白的脸掛着适宜的笑容,对着那臭老头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紧密压缩的空气氛子往外一散,老头儿本来还很旺的火气瞬间消了下来,对着他招手。

「来,雅呈,快来。」

赵雅呈状不经意地扫了郑襄元一眼,才把眼神停在老闆身上。

「老师在忙吗?会不会太打扰老师?」

老人家摆着手,「打什么扰!跟这傢伙说话才会让我短命十年!快进来坐,我可得告诉你,刚刚的研讨会上,那郑老头又给我找麻烦了啊……」

赵雅呈点点头,跨步走进去。

老头子坐在正中间的实验桌,郑襄元站在桌子右侧,明明桌子左侧距离门口比较近,赵雅呈非要绕到右侧来,经过郑襄元时,空着的手不客气地捏了她一把。

这可不是什么嬉闹调情,赵雅呈是真的用尽指力,更过分的是他只有捏到皮,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郑襄元那提到咽喉处的脏话早就飆出来了。

妈的,死傢伙!

她知道他在警告她别搞砸,但使使眼神就够了啊!

捏得这么不手软,根本就是在藉机报復了吧?!

郑襄元狠狠瞪了一眼那衣冠楚楚跟老头子聊得风生水起的臭傢伙,眼神一转,瞧见不去当手语翻译白白浪费才华来搞科学的同门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

俩傢伙气喘吁吁,看见赵雅呈在里头谈笑风生,再看看实验室完完整整没有缺一块石砖,委实挽救一场灾难,安心地拍了拍胸口。

末了,还友善地对郑襄元竖起大拇指。

郑襄元微微一笑,原来最后比的手语,那个打电话的动作,是要搬救兵找赵雅呈啊。

真是亲切慷慨。

她笑着提起手臂──

五指在脖子处狠狠划了一刀!

真是多管间事!

两位同门二度胆小地缩了回去。

不过这回跟刚刚不同,这次他们有了大靠山,可以大大方方横着走,就见两个大男人可怜巴巴地转向赵雅呈求助,四颗眼珠子溢满出生幼犬般的弱小光点,一点儿基本的羞耻心也没有。

赵雅呈见状,嘴边的笑容略为加深,同一时刻,郑襄元胸口中的怒火上了一层。

简直找死。

可是,得忍耐。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搞砸。

毕竟,这是她的初稿报告。

但是,真的很令人不悦啊。

除了半路杀出两个爪耙子,还包括糟老头对待赵雅呈如亲生儿子的该死模样。

这可是她的初稿报告,有人围观那就算了,竟然直接把她这个报告者晾在一边?

晾在一边那也就罢了,不久后,又闻赵雅呈悠然自得地提起波尔与爱因斯坦之争。

那个什么争是什么鬼?很简单,就是把她方才跟糟老头的对谈套上一个歷史论战的皮罢了,明明是大同小异的东西,竟然获得糟老头全权的通行许可?!

喔,大概不只有许可,还加上隆重欢迎,两人谈得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搞什么?她是来插花的吗?

此时此刻,对郑襄元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煎熬。

焦躁肆意窜动,五感无限放大,很多细碎得几乎不会有人察觉的小事,那些放在平常她都可以假装不在意的小事,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干扰着她的心神。

譬如,她从来不能坐着跟老师说话,赵雅呈却可以;再譬如老师会直接把手上的文件放平,赵雅呈可以很简单地看到他註记的内容,而她,从来只能看到文件的背面,打哑谜似的揣摩上意。

这样隐晦的特权其实不只赵雅呈有,事实上,研究室的所有男生通通都有,只有她是唯一的例外。

研究室墙上贴的助教轮值表也是,她的名字通常都写在大一新生的课堂下方,只因臭老头觉得女孩子耐心细心,能顺理成章解决刚出巢的新生那堆狗屁倒灶的鬼问题。

清洁表就更烦人了,她从来只负责扫地拖地,男同学则是清洁机器。

简言之,双标双得很彻底。

老人家絮絮叨叨了多久,郑襄元就在旁边罚站了多久,期间赵雅呈偷间踢了踢她的脚跟,她咬咬牙根,识相地去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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