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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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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放慢速度给小企鹅打掩护,所以她按照既定路线朝最近的浮冰弹射。耳朵听到焦急的鸣叫声,眼睛看到了长辈在回身逃窜,幸运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有什么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游泳技巧还没有那么熟练,到底慢了两三拍。

豹海豹穷追不舍。

一个逃一个追,最后幸运仗着位置优势慌急慌忙地蹿上了一块浮冰。

掠食者也想跟着上去,刚一扒拉浮冰就猛地沉了沉,让它滑到了水里;再一窜,啪叽一下,脑袋就撞到了浮冰上凸出来的部分,再次掉到了水里。

安澜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豹海豹会把自己撞在冰缘上,而且看起来还撞得挺惨,但是类似的事情后来又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气温回暖海冰慢慢融化后她盯幸运盯得更紧了,不是为了叫它不下水——拦也拦不住——而是为了看看冰都没了它到底还能怎么逃过掠食者的追捕。

结果它完好无损地活到了五个月大。

全家唯一受损伤的只有诺亚和安澜因为目瞪口呆太久而酸痛的眼眶。

不止他们一对帝企鹅夫妇在经历幼崽拼命下水作死这个问题。

没有冰面做缓冲,原本清晰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原本习惯的传统就会变得古怪,原本不存在的风险就会指数级别地增加。

成年帝企鹅没有教导小企鹅如何行事的义务,也没有言传身教的本能,可是当小企鹅随时随地都会跟着它们潜入水中时,不分出心神去照看保护谈何容易。一旦在海中分心就可能面对死亡的结局,毕竟这个年纪的幼崽已经和父母体型相差无几了,对掠食者来说捕捉谁都是一样。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十二月对帝企鹅大群来说本来是离别的时节。

往年这个时候幼崽都已经长得足够壮实,不再需要父母的庇护和照看,企鹅妈妈和企鹅爸爸会前后脚同自己的孩子告别,然后跟随族群踏上前往捕食区的路。被留下来的小企鹅们则会努力追赶,紧接着宣告失败,回到原点,和其他小企鹅在寒风中挤作一团,最后才在饥饿和本能的驱动下迈开脚步前往南极海,完成一场命运的轮回、永恒的告别。

可是今年,告别变得很难,非常难。

不是主观感情上的难,而是客观存在的难。

游泳经验空前丰富的小企鹅们会在父母试图离开时直接跟上来,仗着游泳速度快这一点穷追不舍,什么跌跌撞撞追不上啦,只能遥望你的背影啦,根本就不存在。它们跳过了瑟缩回去和同伴挤在一起这个过程,也就宣告了抱团和同龄企鹅一起活动这个传统的粉碎。

企鹅爸爸和企鹅妈妈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返回聚居地,省得把幼崽引入歧途,它们就算对冰架崩塌后的一切再怎么迷茫,至少都了解一件事:幼崽不应该稀稀拉拉地跟着长辈离开。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族群,任何一只帝企鹅都不应该混入不属于自己的族群当中。

所以……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办呢?

所有成年企鹅都很困惑。

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参照,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它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行动。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幼崽也越来越成熟,大群里渐渐开始出现了一种不确定的嗡嗡声,安澜每天睡觉前听到的都是这种响动,醒来时听到的还是这种响动,那是一千多只成年帝企鹅在不断议论、不断抱怨,企图通过群策群力来解决问题——

它们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离家出走啊?!

成年帝企鹅们最终达成了一致。

安澜从在整个大群中接力的鸣叫声里听到了“逃跑计划”,并忠实地把这个计划传递了下去。五个月大的企鹅幼崽已经能理解长辈们交流的内容,但它们只能缠住自己的父母,无法左右群体的意志。

在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新聚居地中的成年企鹅一只接着一只踏上了前往外海的路,摄制组从高空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拍摄视角,发现整个营地在一小时内就被完全清空。

幼崽跟着父母下了水。

胆小的那部分追出四五百米就放弃了,而意志坚定的那部分则勉力追到了三公里开外,在最后一只成年企鹅优雅地滑过之后,附近海域到处都是因为被抛下的小企鹅。

它们不知所措,所以只能做了此时此刻最符合逻辑的事——呼唤。

安澜分辨出了幸运的声音,在她身边,诺亚游动的速度也变慢了,这就和要把一只养了五个月的小动物放归野外一样,即使心里再知道是为对方好,难免也会牵肠挂肚。

为了断得干净,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告别……

接下来两周安澜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当大群在捕食区习惯性地分裂成几个小群时,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因为她没有找到黑芝麻小分队还存活着的三个成员,好像兜兜转转,身边剩下的又只有诺亚了。

这种认知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社交欲望低下的影响很小,新家族里的成员基本上也只维持着最基本的交流,关系稍微好点的才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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