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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梨园小花旦 第1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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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背如流,脱稿就能上台开唱。

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顶多算是票友水平,和专业的演员老师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梨园行当,真正名动四方的大家,多是以唱功著称的花旦、闺门旦。她们唱戏时气息浑厚,神行合一,是年轻时,走南闯北跑江湖,才有今天的成就。

叶龄仙这一辈的年轻人,没进过江湖班,没吃过苦,想要冒出头,只能在形体上下功夫,也就是先练刀马旦。

所以,在练功方面,教戏先生对叶龄仙格外严厉。马步常常一扎就是一天,使她的基本功打得非常牢靠。

想到教戏先生,叶龄仙心里一阵忧虑。她下乡的时候,艺校已经停课,先生也被隔离调查,她连当面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先生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她老人家教自己唱的第一段戏,就是《木兰拜上》……叶龄仙忍不住哼唱起来。

这段戏讲的是,木兰从军十年,获胜还乡后,元帅前来探望,却发现这位得力下属,竟然是个女郎?木兰怕元帅怪罪,一曲拜上,把自己替父从军的原因、经历,如实告知给元帅。最终,她取得了谅解和称颂,人人赞她忠孝两全。

这段戏刚柔并济,字字肺腑,也是叶龄仙最喜欢的一段戏。

心里想着先生的教导,以及突破困境的渴望,叶龄仙越唱越投入,越唱越大声。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唱完最后一个字,叶龄仙抬起头,才惊觉模糊的视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程、程殊墨?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龄仙吓得跌倒,下意识请求:“你别、别举报我,我刚刚乱唱的。”

荒山野岭,她倒不担心程殊墨会对自己怎么样,但她唱古装戏的事,如果传出去,被划进“守四旧”,那就糟糕了。

万一留下不良档案,以后报名高考都难。

程殊墨深深看着她,眸中似有情绪翻涌,见她紧张成这样,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右手,想扶她起来。

叶龄仙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拒绝他,自己站起来,退后几步,躲到一个大石头后面。

“秘密基地”是半封闭环境,地方不大,一男一女两个人堪堪容纳,处境实在微妙。

程殊墨心下了然,也退出一点距离。

他走到一块矮石旁,挪动大石头,弯下腰,从里面摸出一个长方形的小铁盒。

小铁盒里,是一包拆过封的……香烟。

叶龄仙:“……”

程殊墨熟练地把香烟藏进口袋。叶龄仙才明白,这里不仅是她的秘密基地,也是他的秘密基地。

难怪,她一整年没来,这里还是干干净净,连根杂草都没有。

虽然尴尬,但也欣慰,这是不是说明,程殊墨肯定不会举报她呢。

像是心照不宣,程殊墨没有质问她,更没有威胁她。他骑上二八大杠,转身就走,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他的自行车后座,还驮着从老乡那儿收来的东西,准备送去供销社置换。

叶龄仙轻轻舒气,把心放回肚子里。

程殊墨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来,按响了车铃。

她又警铃大作,却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叶龄仙,需要带东西吗?”

他问这话,就像问天气一样自然。

第二天清晨,叶龄仙起得比往常更早。她偷偷抱了一个布袋,去了西山。

半山腰的路口,程殊墨骑着二八大杠,已经等候多时了。

“呐,这些是袖套,这些是手帕,上面的图案,都是我自己绣的。能换多少钱,你看着办,不用太贵。”叶龄仙一样样解释。

末了,她又打商量,“换来的钱,能帮我扯几条皮筋吗?我还想再做一些头花、小饰品。”

袖套太费布,如果做成独一无二的小饰品,应该更受女同志欢迎。

“可以。”程殊墨点点头,把包裹塞进背包里。

叶龄仙见他独自一人,不由担心:“程同志,你一个人去供销社吗,怎么不叫上吴俊和侯学超?万一,西岗大队那几个坏蛋,再找你麻烦怎么办?尤其那个雷彪,可不是好惹的。”

“那帮孙子,还在吃牢饭呢。”程殊墨不屑。

其实,所谓的“吃牢饭”,也只是关禁闭而已。

三八节那晚,雷彪带头打劫程殊墨,没成功,还丢了劳动工具。他们不好向大队交代,思前想后,只能自首。

西岗大队本来就穷,所有的劳动工具都是有数的。雷彪丢了锤子和钳子,等于弄丢了公共财产,和战场上战士丢枪一样严重。

为了要回工具,西岗大队的支书亲自来老树湾,找程殊墨说好话,才把那两样工具拿回去。

老支书一回去,就把雷彪他们狠狠批评了一顿,还罚他们禁足三个月,不准离开西岗一步。

所以最近,程殊墨往返大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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