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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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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以九天神火镇压妖气,如此强悍的禁制,便是时隔数千载,其余威也是万万不容小觑的。

面对众人的长吁短叹,长潋也仅仅道了句:“世上从无完美无缺之人,亦无十全之术,不应凭身份先入为主,即便是上神,亦然。”

这件事争论到天黑,也并未有个定论,各派掌门暗暗留了心眼儿,终于意识到了长生之血的紧要,此次的主心骨,还是天虞山。

一日下来,他只觉得比练剑修行还累数倍不止,到了山下,望着长年不谢的挽香玲珑,才总算舒了口气。

一抬头,却见余念归坐在溪边,望着水中游曳的虎蛟发呆,眼中倦色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木属性的弟子多识草木,擅医理,如端华长老那般文武双修的,算是万里挑一了。

今日她应是跟在端华长老身边,忙着给各门派的弟子包扎伤口,令丘山之难后,梼杌虽死,仙门这边也折损不少。

吞吃了修仙之人的血肉的妖兽法力大增,更难对付,以至于最后没几人是安然无恙地走出山的。

他走上前,隔着数步先不轻不重地唤了她一声,免得冷不丁吓着她。

“清风师叔?”她回过头来,肩上睡得迷糊的朏朏也睁开了眼,一齐望着他。

她今日怕是累坏了,才得空歇会儿,眼下神志还有些涣散,瞧见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声“师叔”,也不过是长年累月积攒的习惯。

平日里瞧着慌张跳脱,同孟逢君吵架时也是底气十足,拿着剑的时候,永远没有拿着针和药来得稳,哪怕知道自己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这一路时时记挂的,也总不是自己。

唯有一个人坐下来时,才有空闲发发呆,在干净的溪边好好松一口气,好像这段时间经历的事,终于能暂且放下了。

他抬起手,忽然想揉一揉她的脑袋,就如他对渺渺做的那样,同她道一句“辛苦了”。

可伸出的手,到底还是没落下去,在半空便打了个弯儿,随手拂去她发上的一片落叶。

:不可言说的落寞

“那邪气可有禀长老替你看看?”他温声询问。

余念归摇了摇头:“这次受伤的人多,师父都忙了两日未曾合眼了,好在长琴长老将他拉回去小憩一会儿,待师父醒了,我再去问问吧。不妨事的,它不疼也不痒,就是有时会拿不住杯碗,许是有点累了,摔碎了几只,都收拾好了。”

“手给我。”他忽然道。

“啊?”她一愣。

“手。”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来,刚拂去薄雪的石头,隔着衣料其实也有些凉。

她懵懵懂懂地将手给了他,他顺势叩住她的腕,探入灵识,片刻后,松开。

“眼下还好,但到底是来路不明的邪气,待长老探明,尽快拔除为好。”

那邪气古怪得很,除了最初被他探到一回,之后便再无踪迹了。

它将自己藏得极好,只有她过于疲惫亦或是忧思过虑时,方会显露一二。

“早些去歇着罢,平日切记心境平和,能压制些时候,渺渺若有消息,我会告知与你。”

“好的,师叔。”她起身,同他拜别,走出数步,忽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怎么了?”他坐在溪石上,面露疑惑。

“那个师叔,头上。”她犹豫良久,尴尬地指了指他的脑袋,“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便扭头匆匆离去,那背影,简直称得上“落荒而逃”。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抬手一摸。

软的。

折下来,竟是一朵朝颜花。

愕然之后,他无奈地笑了笑,本想随手丢入溪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三危镇时,她头一回发作,说他的脸像嫩豆腐似的很好捏,不知怎么的,就顿住了。

花捻在指尖,分外娇艳,与这寒冬腊月格格不入。

他迟疑了片刻,将其收入了乾坤袋中,御剑折回主峰。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散去,映华宫再度恢复了平日的宁静,他站在门外,望见长潋站在窗下,高悬九天的月,将薄纱般的冷辉洒在他肩头,那身干净至极的荼白映得像是在发光。

孤高不可渎,皓皓梅尖雪,在他拜入这映华宫之前,远远在上清阁瞧见一眼,便已是如此。

听闻他曾孤身斩大风于浩泽,射杀窫窳于苍渊,被世人尊一声“战神”,肩负着四海苍生,这回也是如此。

长生之血,来路不明的“邪祟”,还有徒弟的安危,又在他肩上添了一担。

便是这般,也从未见他折腰服软,似乎只一柄泰逢剑,便足以支撑他所向披靡了。

他站在那,发着呆,与平日常见的并无多大差别,每回望见他出神的样子,步清风总觉得这孑然一身的背影,看上去实在落寞极了。

他想进去,唤他一声,却见他回过身来,似是想走到案边取物,却忽然趔趄了一下,撞在桌角上,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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