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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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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宋牧川十分困惑——宅子里的人,会是南衣吗?谢却山和章月回到底在干什么?

他开始想办法混入这座看似不起眼,却守得跟铁桶似的宅子。

……

然而有一个人,明明能随时进入宅子,却日日在外徘徊。

章月回每天都给自己找一个今天不能进去的理由。

一靠近这座宅子,他就心乱如麻。每天都关心她恢复得如何,却迟迟不敢去见她。杀伐果断的他在这扇门前却成了一个瞻头顾尾的逃兵。

直到半轮弯月都升到夜空,他还没能决定自己的脚步究竟要往前还是退后。

想了想,觉得这么晚,她应该是睡了,今日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咿呀一声,木门却被打开了。

章月回抬眸望去,少女披着乌发站在月下,静静地瞧着他。

他才察觉到,墙头的玉兰花不知何时开了,暗香盈袖。

这个漫长的冬天,仿佛过去了。

春花别

吃了好几天的大餐,南衣觉得自己已经有力气骂人了,决定去逮章月回。

她浑身都被一股怨气充斥着,只想要一个解释,可章月回迟迟没有来见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想过一见面就破口大骂这个骗子,可真当见到章月回的瞬间,她竟有些语塞。

她已经被风霜刻出了棱角,而他看起来一点都没变,养尊处优的脸庞,风花雪月里泡出来的优雅,甚至比相遇时那落魄的书生还要耀眼。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带来排山倒海般的回忆。

过去的时光是有魔力的,不管当下发生了什么,回望的时候总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月光,美得不可亵渎。

终于见到他了,她心里有点酸,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这样也还不错,至少他还活着。曾有很多次她在忐忑,他会不会死在哪片无人知晓的战场里,被黄土覆了一层又一层。

在乱世里,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而他甚至还活得相当不错。

忽然就放下了怨气,她的身子仿佛也变得轻灵起来。

虽然落了这一身的伤,但老天爷对她也还算不错,给了她一个知晓真相的机会,不然她可能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她提了提衣摆,十分坦然地在台阶上坐下,然后抬眼看他。

“章月回,你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听她发问的一瞬间,章月回的心都碎了。

他真不是个东西,都这样了,竟然还一直在躲着她。

腿一软,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直白地露出哀求原谅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去握她的手。

而此刻的宋牧川站在墙角,有点左右为难。

夜已深,他刚想走,就听到门开了。

这样私人的话,绝不适合在墙角偷听。宋牧川立刻正直地转身走人,但他的脚步又不由自主地走得极慢。

毕竟要藏着脚步不能被发现——宋牧川在心里是这么解释的。

夜里寂静,暗巷里的声音还是隐约传了过来。他一边在心里默念“君子非礼勿听”,一边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南衣,我错了。”

“……我骗了你,从鹿城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去参军,而是辗转各地,经营归来堂。”

“你也根本不是那个花光了科考的钱,不敢回家的书生,对不对?”

“……对。”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章月回苦涩道:“一家人被冤死,只留我独活,想要报仇却也无处寻仇,我怨恨这世道不公,干脆便与这世道为敌,才做了这门生意。”

南衣看着他的眼,怔了怔:“那,我也是你报复世界的一部分吗?”

宋牧川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即便隔了有些距离,他依然能听到南衣话中的悲伤。

那个倔强的、生生不息的灵魂,露出了她的最柔软之处,他太想要保护她免受世间所有伤害,可他也清楚,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宋牧川不敢再听,飞快地离开。

那是她的禁地,他不能再闯,他能做的,就是在一个伤痕之上,给她更多愈合的选择。

而章月回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准备了很多向她解释的说辞,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问。

——这一句话,仿佛全盘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也击碎了章月回的侥幸。他本以为,他死皮赖脸地道歉,哄她,就能一点点地把她哄回来……可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

他仿佛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力去抓一捧流沙,一种罕见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该怎么回答才能剖白自己的心?

他去否认,她会信吗?他现在就是一个毫无信用的骗子。他依恋着她给他带来的温暖,一边又摧毁着她赖以生存的人间烟火,才会阴错阳差地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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