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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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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在这里虚度时光来得好?”

“你留在族学里,不仅仅是自己丢人,竟是连卢氏族学都被你牵连,受人嘲笑了!”

“偌大的镐京,这么多大家大户,哪家族学,有你这般连续四年,都是下下考评的蠢货?”

“因为你,我出去和同年们饮酒,竟都是丢脸的了。”

“好在你阿爷死得早,你爹或许也已经死了,不然见你这般模样,岂不是生生被你气死?”

卢仚目光清幽如寒冰,面带微笑,静静的向卢俊稽首行礼,转身走回了自己座位上。

见到卢仚这等模样,卢俊的训斥更是犹如江水般滔滔不绝,差点就是破口大骂起来。

族学里,那些卢氏嫡系的公子哥,还有那些顽劣的旁支、外戚们,一个个指着卢仚‘嘻嘻哈哈’,尽情的配合着卢俊取笑他。

当天夜里,莱国公府族学的一应大小学生,凑了一笔银钱,在民安坊东面,隔了一条城内运河的安乐坊,最大的一栋酒庄‘和风细雨楼’中,办年底谢师宴,请族学的一众先生,以及学正卢俊和几位族中学监大吃了一顿。

酒宴未完,一如前两年,卢仚推辞不胜酒力,悄然离席。

酒宴毕,卢俊和一众先生呼朋唤友,又跑去和风细雨安乐楼附近的明月阁好生戏耍了一通。

深夜时分,喝得酩酊大醉的卢俊离席,拒绝了身边的秀女搀扶,摇摇晃晃的,径直一人去外面更衣。

骤然间一声惨嚎冲天而起,卢俊的哭喊声响彻明月阁。

“我的腿,我的腿,腿,腿……这地,怎生这般溜滑?”

隐隐,有人惊叹:“这,这是第三次了!卢兄,何其霉运?”

楔子三:夫人的哀鸣

安乐坊就在民安坊的东面,两个坊市间就隔着一条人工运河。

和民安坊不同,民安坊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开国元勋,而安乐坊里的住户,大半都是后来的国朝新贵。

天恩侯,就是这般的新贵出身。

因为极受天子恩宠的缘故,天恩侯府的规模,甚至比普通的国公府还要大了不少。

同样是占了安乐坊的北面,千多亩大小的府邸建筑极尽壮美。

只是,和民安坊的莱国公府相比,天恩侯府院子里的青松翠柏的树干细了不少。莱国公府院内栽种的各色梅花,千年老梅的树干动辄水缸粗细,而天恩侯府家种的梅花,一颗颗瘦仃仃的就只有胳膊大小。

除了树,天恩侯府的院墙下方,一块块精美的院墙石基上雕刻的花纹也都清晰得很,透着一股子新锐的烟火气。

而莱国公府的院墙,那些石刻的花纹早就密布青苔,风吹雨打过的痕迹,自然带着一份历史积淀的豪门气象。

一大早的,天刚蒙蒙亮,天恩侯府的主妇,侯夫人胡氏就打扮整齐,气喘吁吁的,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有点艰难的爬上了侯府后花园最高的一座楼阁,伸长了脖子朝着西边眺望。

莱国公府在民安坊的位置,和天恩侯府在安乐坊的位置相对,两者之间,隔了一条人工运河,以及大半个民安坊。

就算是天气最好的时候,站在这阁楼上,也看不到莱国公府的动静。

更不要说,如今这漫天飘雪、彤云密布的天光,胡夫人只能看到已经封冻的运河中间,一队队运输物资的雪橇,以及一群群在冰面上打洞钓鱼的顽皮小子。

就连运河对岸的那条密布酒肆饭庄的大街上的动静,以胡夫人的眼力,也是看不清楚的。

只是,胡夫人这些年,就是养成了这毛病。

每天早上,她不到这楼上望一望莱国公府那边的动静,她一整天就连吃饭都没味道。

用手扶了扶头上沉甸甸的金步摇,胡夫人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火狐狸皮的大氅,有点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这富贵啊,别人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

两个小丫鬟不敢吭声。

自家夫人惦记着莱国公府那边的家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可是,天恩侯虽然是出自莱国公府,但是如今已经开府别居。虽然是泾阳卢氏的后人,却早已和莱国公府分家了。

除非莱国公府长房直系那一脉的男丁死得干干净净,否则莱国公府那么大的家当,怎么也轮不到天恩侯府惦记的。

那份金山银海一般的家当。

啧啧。

两个小丫鬟盘算着自家夫人往日里的为人,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将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

“哎,这份富贵啊。”胡夫人咬牙切齿的朝着莱国公府的方向发了一阵狠,用力的跺了跺脚:“叫管家、管事、账房们都过来,这都快小年了,这年底的总账,得好生给我报个清楚了。”

说到‘总账’二字,胡夫人眼睛骤然暴亮。

她语气幽幽的问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你们说,咱家每年年底的账本,就这么几寸厚。”

“听说,他们家每年年底汇总的账本,厚得有五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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