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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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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中了药,身体燥热。

只能用水来降温。

郦酥衣将她的袖子攥得愈发紧。

“你要去多久?”

他继续问,“可否还会回来?”

“会。”

“好。”

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后,郦酥衣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月光莹白,他面上神色更是恳切,低声同她道,“那……那你快一些回来。”

他不舍得离开她。

他如今很是难受。

郦酥衣从未体会过这般感受,自指尖开始,他那每一寸肌肤都是燃烧着的。从手指、到四肢,再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他仿若被人架在干柴上炙烤着,那火焰烧得旺盛,甚至要发出“滋啦啦”的声响。

他浑身的力道都被烤烬,身上沉甸甸、软绵绵的,唯有那一处坚实得透彻。

他嗓子眼很干,像是要冒出烟来。

当沈兰蘅端着净水掀帘而入时,郦酥衣已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素白的床帘微垂着,男人解下外氅,乌黑的发便这般迤逦了一整张床。

沈兰蘅步子微滞。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察觉到她,艰难地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沈兰蘅,我好热。”

他的声音愈哑。

“我好热,我好烫……沈兰蘅,我好像生病了。”

沈兰蘅垂下眼,将手巾浸泡在净水里。

片刻之后,少女端着手盆,走至榻边。

轻缓的步子,伴着一缕淡淡的馨香。

令榻上的男人不禁抬起头,一双眼中带着期许,凝望而去。

他不要手巾。

不要温水。

更不要什么盛满了温水的手盆。

郦酥衣贴近她。

深吸一口气,便有幽香自少女身上传来。那淡淡的香气,却裹挟着寸寸缕缕的凉意,让他一时之间有几分着迷。

郦酥衣将脸贴得愈发近。

他的声音沙哑。

“我热得受不了了。”

沈兰蘅将手盆放至床榻边。

“咣当”一声轻响,伴着身前之人灼烈的目光。

榻上之人仰起脸。

他乌发昳丽,如瀑般披垂于身后。那光洁的下巴微抬着,与月色之下,凝白而漂亮。

郦酥衣道:

“可以让我亲亲么?”

他的言辞恳切:

“沈兰蘅,我好想亲你。”

沈兰蘅立在床榻边,低垂下眼睫。

看着他用跪坐于榻上,迎着这旖旎的夜色,缓缓膝行过来。

从前未嫁入沈府时,她便听人说起过,国公府的那位世子爷,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生了一副美人骨,兴许是这碗春药的缘故,竟让郦酥衣此时面上更生媚态。他面颊烧烫,愈显得唇红齿白。

他仰着面,语气近乎于祈求。

“我只亲亲你,旁的我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料峭的夜风拂过少女雪白的衣袂。

她低下头,俯视着半跪在榻上的男人,声音平静:

“你中了春药,需净心凝神,辅以温水。待身子凉下来,便能好受许多。”

“好受不了。”

郦酥衣摇摇头。

“我思你,我想亲你。我静不下心来,我好想亲亲你。”

“我不光想亲你,我还想抱你,想紧紧地抱着你。沈兰蘅,我好难受。”

“我好想,好想……拥有你。”

说到后三个字时,他的声音与情绪明显低下来。

只因身前少女神色平静,她那一张冷白的面颊上俨然写着三个字:

——不可以。

如若面前的是苏墨寅,如若是苏墨寅中了情毒。

她一定毫不犹豫,为他解毒。

可面前之人是郦酥衣,是让她既害怕,又憎恶的郦酥衣。

是先前对她行迹恶劣,百般欺负过她的郦酥衣。

她做不到,做不到能完全忘却先前发生过的种种,做不到看着身前此人这一张脸、将其想象成苏墨寅。

每每与郦酥衣欢愉,于她而言,皆是一种折磨。

一种痛苦的折磨。

她受够了。

更何况,今夜她的身子亦是疲倦不堪,已没有多少精力能同郦酥衣周旋。

沈兰蘅将手盆往床榻边推了推,将手巾递给他。

“我不要。”

“咣当”一声响,水盆被人打翻。

满满一整盆温水就这般被倒在地上,水渍凌乱,将少女的衣摆溅湿。

郦酥衣固执地摇头:“我不要温水,我想要你。”

此情此景,沈兰蘅明显被他气笑了。

她弯腰,将地上手盆捡起来,声音冰冷了些:

“郦酥衣,你莫再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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