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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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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下来,翘起二郎腿,语气轻松地说着过去的事,“所以,房子呢,我肯定会弄到一套,好用的好吃的好玩的,别人家有的,我都会给你,只是可能会慢一点,你得等等我。”

丹虎丝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未来面对的是有点辛苦的生活,而他很期待去过那样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儿童时期的想法实现起来也不太难,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婆娘,现在就有了。他瞥了一眼在旁边兴致勃勃来回烙饼的孟惟。

他的童年想法,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婆娘,恐怕不会真的去实施,早就抛在脑后了。成年后,丹虎不知不觉,已成为人世中的无根之人,他与人之间的连结,几近于无。

妈妈早已去世,他激烈地反抗对自己不好的父亲,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约束自己。他可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怎样轻松快活就怎么来,没有责任义务压得住他,没有非得做的事能改得了他的道。

丹虎奉行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态度,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很久。

直到遇到孟惟,多年后,他再次跟人产生了连结,这个人对他有爱意,有期待。她的存在,使他不得不从漂浮的半空中回归到地面,预备一同过一种平淡,辛苦,但是安稳的生活。

但是这样也很好。

冬季的黑夜很长,黎明来得晚,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浓墨天色,他们裹在一床被子里密密私语,天地仿佛都变小变窄了。

丹虎见她此时已经像掉进米缸的小耗子似的,乐无边了,想着索性不如今天就让她高兴到底,现在就把那事儿告诉她吧。

“信不信,你哥哥我,有本事也给你弄一个毕业证,与其靠别人,你不如多巴结巴结我。”他在她平坦的肚皮上来回摩挲,别有用意地启发她。

想到她的学业,孟惟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去给我搞张假证吗,也不是不行。你看我这学上得一塌糊涂,比赛什么,早就完蛋了,还不如搞张假证,糊弄糊弄算了。”

她说这话时,神情变得阴沉而桀骜,她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剧团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所有人都辜负她,没有人认可她的付出,以失败结尾已是一件注定的事。

她恨原剧团的所有人,更恨她自己。

他们这个行业一直都是这么残酷,三流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而才华的缺失,是一种原罪,即便再不情愿,也要给杰出的人让出位置。孟惟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剧作者的心态,已经在长期的失败中逐渐失衡了,她成了一个不甘心的loser。

“我给你的东西,怎么会是假货,你不信我?”他懒懒地把手从她小腹上抬起来,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脑,指着页面给她看,“我查过了,社区流浪人艺术团长期招募专业艺术从业者,请求志愿者给予他们免费指导。这个组织有自己的剧团。你去吧,组织一场表演,拿到该拿的学分,就能毕业了。”

“社区流浪人艺术团”,孟惟突然想起来,康妮写给她的那页信中提到过,她现在就是社区流浪人艺术团的一员。

康妮的那封信,是丹虎去剧院后台帮孟惟要的,他一早就读过了,并且留心上面提到的组织,回来就帮她搜集了资料。这是他专门为她的毕业竞赛想的办法。

并不如丹虎以为的那样,她为此大大高兴起来。此刻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她被无数念头堵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怕我又失败一次”,这些话说出来都丢人。

“流浪人艺术团中,所有的成员原先都是流浪汉,这是一个受到artsuncilengnd跟thenationallotteryheritafund提供资金支持的组织,立志于帮助流浪人士通过艺术活动,逐渐回归社会的公益艺术社团。跟这个组织合作,让你拿奖,这不容易,他们不是专业的演员出身,但是弄个及格分,你做得到。”丹虎已经读过一遍资料,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做不到呢?”她低低地说。

“你不想做就不做呗,我帮你办个假证也不难。”丹虎非常无所谓,“要么做,要么不做,就这两个选择,你选一个。”

在她思考的时候,天渐渐亮了,到破晓时分,她还没想出结果。身旁的丹虎都等睡着了。

她一个人喃喃低语:“真去做的话,可能不一定能弄到学校发的资金,得自己贴钱做道具跟布景。我们已经说好了要搬家,找一个房租便宜的地方住,但不管怎么样,得我俩一起打工,才付得起房租。我去排戏,就没时间打工,房租靠你一个人,不行的啊。想来想去,我去接这个活儿的话,我们俩都会陷入经济危机。”丹虎不再跟伊萨卡做那些勾当,也就没有丰厚的经济来源,除房租以外,生活费也是个大头。他们衣食住行上的开销,得靠自己挣,少了她挣的那份钱,重担就会落在丹虎身上。她不能那么自私。

经济账才是困扰她的根源,不管怎么精打细算,她预计的月收入是无法支撑开支的,这个账,是算不平的。

手捂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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