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杀夜(2 / 3)
半卷明,半卷暗。
陆玉心中奇怪,明明刚关了窗户,无风怎会灯灭?
心中无端怪异,警觉心起。
陆玉没有立时去点灯,后退几步,手握上角落里兰锜上的长剑。
半明半暗中,有人轻笑。
“呵……好生谨慎。”
陆玉紧声,“谁!”悄然将自己衣衫扎紧。
他只出了一声,陆玉心头混乱一时辩不出是谁的声音,只觉莫名熟悉。
灯烛残烟在夜中缥缈,无形杀意流窜。
陆玉绷紧了身体。
敌在明,她在暗,瞬息之间爆发——
“当啷……”她拔剑,却因剑长不能在狭室舒展,被对方搏得先机,打落寒锋,陆玉低身滚落地面,于案几下摸出短匕,来人当头剑劈,陆玉灵活用匕首格挡,翻身,拉开距离。
她突然意识到,“你是江展?”
对她有泼天恨意的,有且只有江展。
江展抚着剑锋笑意盈盈,“好久不见。”
“嗤——”火石点燃的声音,江展点了一盏灯,昏暗卧房终于有了微光。
他身着窄袖夜行衣,一身轻装。
陆玉握紧了匕首,“你要杀我?”
江展一双笑眼下无尽凉意,“嘘,小声些。”
“我会让你走得痛快。”
他挟千钧之势而来,只求速战速决,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力量浑厚。陆玉薄衫下是赤裸躯体,不敢大开大合,处处受制,不占优势。她张口欲呼,江展已掐住她喉咙,闪到她身后,反制住她的臂膀和颈项。
寒刃横于喉,残光下,烁光凛凛。
“陆玉,你有什么遗言就下去说吧。这次我不想听了。”他横刃欲割断她的喉咙——
“且慢!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爹被谁害了!”
喉珠被狠狠掐住,陆玉竭力发出几个音节,喉如灼烧一般疼痛。
江展微停,目色狠戾,“还能是谁,诬陷我爹告发我爹的不正是你?”
陆玉感受到他掐住她喉的手略松了松。
陆玉急速起伏着胸膛,“你爹若是清白又怎会被查出证据?”
江展手又愈发紧了紧,“你在挑衅我?你想说我爹是自作自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害人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
“我不过是替女帝行事罢了。淮安王这些年收了不少贿赂还私自卖官,不信你可以去查府上的账目流水。皆是铁证。若是这些便罢,这种事不止你爹一人。不触及根本,睁一只眼闭一只便可。”
“可他受人蛊惑囤积兵甲。什么性质你心里清楚。女帝本想敲打淮安王,让他抖出背后之人。”
她顿了顿,“你爹自裁,在我们意料之外。”
当时江展得知江景造反的第一反应是污蔑。
知父莫若子。江景是没有理由造反的。那时江展只以为是女帝陆玉等人胡乱安了罪名迫使江景伏诛,逼死了父亲。
江展眯了眯眼。
深夜朦胧的火光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陆玉一时难料江展心中所想。他呼吸平稳,杀意似乎逐渐褪去。
幽香弥漫,鼻尖窜涌着沐浴后的淡香。
江展凑近陆玉脖颈间轻嗅,有些愣愣道,“好香。”
身前身躯软而薄湿,江展一手捏了捏陆玉臂膀,陆玉头皮一麻,绷紧身体。
江展冷哼,“到底是身娇肉贵之人,身子这样软薄。”他心头怪异直觉缠绕,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猛然拉紧陆玉双臂,让其更加贴近他的胸口,“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你如何证明你所说是真的?”
“你今日杀了我也无用,真正幕后之人反而乐得逍遥。况且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我死,陆王府会不计一切代价追杀你。你并非一无所有之人。一无所有才是真正的一往无惧。”
她道,“前几日我在学宫见到了令弟,他很是热情,与我打招呼。”
江展手掌握住陆玉脖颈,缓缓摩挲,感受她脖颈上凸起的细小筋脉和血管,“你在威胁我?”
陆玉不再言语。是非利弊上,江展不是糊涂人,他很清楚。多言无意义。
江展在犹豫。
囤积兵甲一事却有怪异。到底是谁蛊惑了父亲?
他保持着在她身后挟制的动作。室内寂静,落针可闻。
陆玉鼻息间淡淡嗅到清药的味道。在她鼻下,很近的位置。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趁江展松神的功夫,猛击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江展果然闷哼一声,松了劲道,陆玉看准时机反制,闪电般捞起地上的匕首,挟着他那只受伤的手将江展死死压在矮几上。整个人几乎骑在江展背上。
矮几在地面滑动摩擦,弄出好大声响,陆玉脚踩住江展一只手臂,掰住他另一只手臂钳在他后背上,匕首尖端抵在江展手腕上,直接毫不留情扎入,“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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