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看清皮球的瞬间,我的心脏一下子踩空。那根本不是什么皮球,而是一个小孩的头颅。头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两口漆黑如井的窟窿,孩子的嘴角被红线缝合,固定成一副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开始扩大,硬生生把红线扯崩。
“欢迎来到东京咒术高专,欢迎,欢迎。” 它咿咿呀呀唱道,在我面前的台阶上滚来滚去,仿佛起舞。
我收刀入鞘,开始拊掌帮鬼童的头颅打节拍。这种小咒灵多见于妇科医院,是被流产的婴孩怨念所化。不过这些怨念很稀薄,大多七天左右就会自行散去。在禅院家有一个怪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鬼童头,把它们编排成童声合唱团。
“真是没意思。”一个人拖长声音抱怨道,“喂,杰!你能不能把这个聒噪的玩意儿收起来,吵死了。”
鬼童头飞了起来,落入一个黑发少年的掌心。他蓄长发,头顶盘着一个发髻,平眉细眼,尖耳削腮。他身侧站着五条悟,他和童年时期相比判若两人。那种惊心动魄的空灵已经消失殆尽,转而变成一种刻意的散漫和夸张的戏谑。如果他穿上戏服,想来混入马戏团应该不成问题。
“悟,对新同学要礼貌一点。”名叫杰的少年温和地说。
我们握了握手,下一秒杰就大力拉住我的胳膊,试图给我一个过肩摔。我借力朝他后腿踢去,趁他松手,凌空翻身落地。
“好身手。”他赞了一声。
“不如学长。”我谦虚道,偏头躲过背后飞来的光团。光球撞上树干,轰然之间,高大的乔木倾倒而下。五条悟垮着嘴角,手上另一个光球蓄势待发。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愤怒的吼声从头顶传来。五条悟不屑地“切”了一声,杰则冲那人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夜蛾老师,我们在迎接新同学。”
按禅院家的意思,我应当直升高二,与五条悟同班。但谈判当中,东京高专寸步不让,坚持所有学生必须按部就班完成学业。是以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从高一开始读起。算上我,我们同届的学生共有三人。另两名男生近日外出执行任务,不在校内。我的班主任日下部经过两日的一对一教学后,公然违背校规,毫不客气地把我踢进了二年级教室。
我的临时同学包括五条悟,杰,还有一名叫家入硝子的女生。杰本姓夏油,是五条悟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不光讲话时一唱一和,走路时更是形影不离。我常常想,夏油杰比我更适合当监视者,毕竟他可以二十四小时呆在五条悟身边而不被他厌烦。自五条悟知道我的未婚妻身份,他以天赋的智慧,很快便无师自通这一道具的使用方法。多数时候,我这个名义未婚妻都在扮演甜品快递员,答题器,沙袋等等角色。
我的尽职尽责引发了各种流言与猜想。当我在又一个夜晚敲开五条悟的宿舍门,他的室友夏油杰忍不住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悟?”
“没有,这是我的工作。”我否认,把排队两小时得到的甜品交给他,取下手套,捂了捂自己快要冻掉的耳朵。
“哦对了学长,我还买了抹茶蛋糕。” 我说,“如果不喜欢,丢掉就好。”
他愣了愣:“是给我的?”
“是的,这段时间麻烦学长帮我解围。” 我整整衣摆,向他鞠躬,“那么就不多叨扰了。”
或许是不忍我被冻得太过狼狈,他问我要不要进去坐会儿。
看我有些踌躇,他又补充道,“放心,悟出去执行任务了。”
屋里并排摆放着两张床,一个平平整整,另一个则被褥堆成小山坡,想必掀开后应该能抖出不少零食卡片。我坐在夏油杰的凳子上,小口啜饮着他友情提供的大麦茶。温暖的液体流入肠胃,我不禁发出满足的喟叹。
夏油学长把蛋糕一分为二。一份摆在我面前,一份放在五条悟桌上。接着他拉开五条悟的凳子坐下,手里同样抱着一杯茶。我们一时相对无言,没有五条悟从中穿插,竟不知该聊些什么。我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品尝蛋糕。我已经很久没吃到甜品,这种东西柔软得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用牙一咬,就会融化在口腔。抹茶味微微有些苦涩,但是很奇异地中和了奶油的甜腻。我认认真真吃完蛋糕,将茶喝得一滴不剩,便准备告辞离去。临走时,学长看着我说:“如果不想做那些事情,其实可以选择不做。”
“这并不是我想不想做的问题。”我轻声说,“说心里话,我没什么想的,也没什么不想的。这些不过是打发时间,也算找点事情做。”
“你应该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什么叫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向他请教。
“就是那些不让你感觉生命被虚度的事情。”
“那应该就是一边喝大麦茶,一边吃抹茶蛋糕吧。” 我说。
他奇怪地看着我,然后莫名其妙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说。
“彼此彼此。” 我说。
然后我们都笑了。
“你们在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