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一跪,贺扬也跟着跪。
贺扬本来身上就有伤,宁素月正心疼着他,自然不可能放着不管。
她急切的想要扶起贺扬,可贺扬却纹丝不动的跪在那:“妈,爸都跪着,我怎能起身?”
宁素月急道:“他跪在这里求的是于禾,你不是说要站在我这边吗?你怎么能和他一起跪在这里求情?”
贺扬反驳:“妈,我站在您这边,但爸也是我亲爸,他想让爷爷原谅于阿姨是为了我,我身为儿子虽然不赞同,但怎能看着长辈为我受罪而无动于衷?”
堂屋外围了一圈人,这时候还下着雨夹雪,冷的人脖子都缩紧了,两个大男人跪在这里不过片刻,唇瓣已经冷的发紫。
贺旭站在沈棠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却默契的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苦肉计一茬接一茬,总有一茬是有用的。
沈棠原本还觉得贺扬不至于这么豁的出去算计人,如今看贺旭的脸色便知道,这次的炸伤恐怕不是意外。
贺扬这人是真狠啊,对亲人狠,对自己也狠。
他口口声声说着于禾不是自己带来的,但贺家除了宁素月没有一个人相信。
难怪他敢用亲生母亲算计养母,只怕他早就留好了后手,无论事成不成,烟花爆炸的苦肉计一出,别说宁素月会被他骗了,其他人看着都只会觉得贺扬孝顺极了。
院子里众人打着伞,大房的人悠悠看戏,沈棠与贺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只有三房的林红着急的过来劝贺扬。
没一会儿,堂屋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金老太太泪眼婆娑、如泣如诉:“贺将军,我唤您一声将军,尊您一声首长,以往你如何待我我都没关系,我嫁给了您,无论前途是否光明,无论以后贫穷还是富有,我都追随您一辈子。
可现在我后悔了,我的孩子纵然有千般错,难道他就真的罪该万死吗?”
“我不求您疼爱贺凌,只求您公平一点,他来到这个世上是我们的选择,他犯了错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导好他,您动不动就将他赶出门,与赶一条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
“今日大年初一,我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贺凌就跪在那,冷风刺骨啊,我做母亲的如何能无动于衷?”
“他身子本就不好,过去几年一直乡下受苦,如今这一跪,将来伤极腿脚,晚年凄惨,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妈!”
贺凌重重喊了一声,眼泪如两颗珍珠砸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皮肤因为用力显得青紫,他崩溃的哭着:“是我错了,妈,我对不起你。”
贺扬掩面落泪,就算大房的人也有些感动。
无论三房怎样,金老太太和自己的儿孙感情却是极好。
贺旭垂下眸,心里有些伤感。
贺凌为了贺扬不惜用自己铺路,金老太太为儿子不惜与贺老爷子闹翻天,哪怕这是一场算计,能做到这样感情也假不了。
三房里,唯有他的父亲对他只有嫉妒、打压,更甚至不惜与旁的人合作也要拉他下深渊。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他的手心。
贺旭回头一看,见沈棠脸上满是温柔和担心,心里也多出了几分暖意。
好在他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欸,都进来吧。”贺老爷子到底是松了口。
林红连忙扶起贺扬,贺扬起身后又去扶贺凌。
可惜贺扬身上有伤,连起身都难,哪里还有力气去扶人,最后还是宁素月看不下去,将贺凌给扶了起来。
进到门里,众人一眼就瞧见沙发上离的远的田老太太,以及哭的抽泣地金老太太。
贺老爷子坐在上面,难得抽了根烟。
贺凌进来后就跪下了。
房间里燃着火炉,地面虽然又硬又冷,但比起跪在外面湿润的青石上要好的多。
众人落座后,贺老爷子抽完烟,冷不丁问:“你到底要如何?”
这话显然问的是贺凌。
贺凌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抬起头,背挺的直直的:“爸,我求您,放于禾出来给列祖列宗上一炷香。”
宁素月死死掐着手心,本能的想要回怼,可贺扬脸色苍白虚弱的咳了一声,她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她想起了在医院贺凌跟她说的话,贺扬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难道就真的为了那口气害得贺扬一辈子碌碌无为吗?
贺老爷子当即就怒了,他以为贺凌认错,顶多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