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项目主管是个姓田的,他宣称这块地已经被政府拨给了“港灯”修建电厂,手续已经完备。田主管举着扩音喇叭大声训斥村民行为野蛮、目无法治。
“田先生说要讲文明,我们就来讲道理,龙鼓村绝大部分居民以打渔为生,靠海吃饭,如果在这里建电厂,我们还能不能出海?能不能停船?能不能继续卖鱼?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说话的是一个黑黑壮壮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让岳芳英上船的男人。他生得浓眉大眼,下颌宽厚,似乎是渔民中带头人物,一说话立刻引来众人喝彩,纷纷说:“海叔说得对。”
原来他就是救命恩人海叔,高建国赶紧出声帮腔:“我看这个海湾这么大,不会都用来建电厂吧?有这么大的电厂吗?”
因为这一带各地的移民较多,口音复杂,所以田先生说得是带口音的普通话,高建国出口就是流利的京片子,立刻引得渔民们纷纷注目。
海叔解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海湾的面积有多大,你们规划的电厂要占地多少?究竟怎么规划这块地?我们都不了解,也不能怪大家着急。既然是政府规划,那我们就有知情权。你们‘港灯’是大公司,不能以强欺弱,一手遮天。”这番话又引来村民的阵阵喝彩。
海叔一摆手又说道:“我提议,我们村选出几个代表来,和‘港灯’公司的代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港灯’要在这里修电厂,必然我们大家的利益要受损。是不是应该给渔村一些补偿?怎么能保证我们的生活不受太大的影响?这些细节都应该好好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村民们纷纷拍手。
迫于现实压力,田主任只好勉强同意了谈判,带着人悻悻地走了。岳芳英母子正想上前感谢海叔,却被头发花白的阿强爸走过来招呼道:“阿英,建国仔,走,今晚吃鱼,我请了海叔,一起来。”
小屋内,高建国、岳芳英和阿芳、阿强一群人围坐桌前,显得有些拥挤。阿芳麻利地摆着碗筷。
高建国数着桌上的鱼:“1、2、3,全是清蒸的鱼,怎么都一种做法?”
阿强爸得意道:“问这个话说明你是外行啦,除了马鲛鱼香煎,鳗鱼可以浇汁烧,其他鱼都是清蒸最能体现它的鲜味啊。这些鱼你能叫出名字吗?”
“老鼠斑。”高建国指着刚上桌的盘子说。
岳芳英突然插口:“鱼不同,蒸的时间也不同吧?”
阿强爸眯缝着眼笑道:“老鼠斑蒸的时候讲究火候,从水滚到蒸熟,严格八分钟,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那都是暴殄天物。”边说还边用手比画着“八”。
“老爸,你再啰唆鱼都凉了,才是暴殄天物。”阿强打断道。
海叔到了。阿强爸拿出阿强给他买的私藏白酒,亲自给海叔倒上。海叔也不推辞,正要举杯,却被岳芳英拦住:“给我也倒一杯酒吧!海叔是我和建国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先敬海叔一杯酒。”高建国也赶紧附和着倒了一杯酒。
母子俩端起酒杯,岳芳英郑重道:“海叔,我和建国还能够坐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您了。我也不懂你们这儿的习惯,就用这杯酒来表达对您的感激之情吧。”说完一饮而尽。
高建国接着说:“海叔,日后有用得着我高建国的地方,您说话,我一定尽力办到。我也干了。”
海叔没说什么,只是喝酒下肚,接着开始吃菜。阿强爸推了他一把,说:“阿海,讲两句吧,今天要不是建国仔提醒一句,你还不知道怎么对付那帮人呢!”
海叔停住筷子,笑道:“他?一个大陆仔,懂个屁。我早就想好了,‘港灯’是有钱的主,他们想建电厂,可以,但是必须补偿我们,给我们建鱼市。”看着众人一脸茫然,他又接着说道:“大家过去都是在自家船上、海滩上散乱地卖鱼,又脏又乱又臭。我早就有个想法,就是建一个鱼市,大家就有一个摊位可以卖鱼,卖海品。鱼市有了规模,生意就会更好嘛。现在金主来了,他们出钱,我们出力,一起把鱼市建起来。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顺利建厂,这点要求他们肯定会答应。”
阿强爸激动道:“哎呀,阿海,你真是了不起啊!这个主意好!来来来,喝酒,喝酒。”
“海叔,你也别大意,我看那主管不像好人,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岳芳英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看法,可惜被众人的称赞声淹没了,海叔根本没有听到。
阿芳突然唱起了歌,歌词高建国虽然听不懂,但觉得旋律优美,似乎还带着民乐的曲调,自己也随着阿芳的歌声打起了节拍。
这时敲门声传来,阿强起身开门,叫了一声“荣表哥”。进来的却是一身绿色制服的罗向荣,高建国与罗向荣四目相对,立刻移开了视线。
罗向荣随意问道:“家里有客人啊?”
阿强爸刚要介绍,却被阿芳抢了先,她端起酒杯走近罗向荣,笑道:“警察表哥,经常听阿强讲起你,这身制服,真的太帅了。我叫阿芳,是阿强的邻居,我先敬你一杯酒。”说着,将酒杯凑过去,却突然打翻,酒水立